端着那碗热气腾腾、散发着清淡米香和蔬菜清甜的青菜豆腐白粥,罗梓的心,如同手中这碗粥一般,在温热的瓷碗与微凉指尖的触感间,反复地、七上八下地沉浮、煎熬。他像捧着一个易碎的、承载了太多不合时宜“心意”的烫手山芋,每一步踏在通往二楼书房的、光洁如镜的楼梯上,都仿佛踩在自己那擂鼓般狂乱的心跳上,沉重,缓慢,又带着一种近乎悲壮的、无法回头的决绝。
他知道自己可能在做一件极其愚蠢、极其越界、甚至可能彻底葬送眼下这岌岌可危的、被“相信”和“需要”的脆弱关系的事情。韩晓刚刚用那样清晰、冰冷、不容置疑的姿态,将他“请”出了书房,划清了界限。而他,现在却又端着这碗自己亲手熬煮的、简陋到近乎可笑的粥,再次主动靠近,企图闯入那片刚刚对他关闭的、只属于她的私密领地。
这算什么?是感恩?是愧疚?是同情?还是……某种连他自己都恐惧去深究的、更加危险、更加不合时宜的冲动?
他不知道。他只知道,身体里有一股不受控制的、近乎蛮横的力量,推着他,逼迫他,必须将这碗粥送到她面前。仿佛只有这样,才能为他昨夜那场越界的守护,为今晨那场尴尬的、被“遣返”的对视,也为他心中那翻江倒海、无法平息的混乱情绪,找到一个可以安放的、哪怕是极其微小的、暂时的出口。
终于,他再次站在了那扇厚重的书房门前。门依旧紧闭着,门缝下透出的光线,似乎比刚才更加明亮、稳定了一些,显示着里面的人已经醒来,并且可能已经开始处理事务。空气里,仿佛还能隐约嗅到一丝昨夜残留的、混合了退烧药微苦和她身上雪松香气的、独特气息。
罗梓的心,在门前停滞了片刻,几乎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他深深地、用力地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仿佛要将胸腔里那几乎要爆炸的紧张和惶恐,都随着这口气排出去。然后,他抬起另一只微微颤抖的手,用指节,极其轻缓地、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小心翼翼的力量,叩响了门板。
“叩、叩叩。”
三下。不轻不重,恰到好处地显示着“来访”而非“闯入”。
里面,一片寂静。没有立刻传来“进”的声音。
罗梓的心,瞬间沉了下去。是没听到?还是……她不想见任何人,尤其是他?或许,她正在处理紧急公务,不想被打扰?又或许,她已经离开了书房,去了别的地方?
巨大的失落和一种“果然如此”的自嘲,瞬间淹没了他。他端着粥碗的手,微微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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