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裹着腐臭,穿村而过。
这是一座被遗忘的村落,名字早已湮灭在官府册籍之外。
枯树歪斜如鬼手,茅屋倾颓似骸骨,墙角堆着来不及掩埋的尸首,裹尸布破烂不堪,露出青黑肿胀的手脚。
疫病像看不见的黑雾,悄然爬进每一户人家的门缝,夺走呼吸,留下哀嚎。
药商来了又走,马蹄扬起尘土,也扬起了人心底最后一点希望——他们带来了药,却只卖给出得起银子的人。
一包退热散,索价十两;一碗驱毒汤,要半头牛。
贫民攥着铜板跪地哀求,换来的只有冷笑与鞭影。
就在村口那堵塌了半边的土墙下,蜷着个老乞丐。
他衣不蔽体,瘦得只剩一把骨头,脸上沟壑纵横,像是被岁月一刀刀刻出来的地图。
可他的手却稳得出奇——正用一根磨尖的草茎,在一个孩童背上轻轻刮动。
背脊泛起血痕,淤黑顺着纹理渗出,孩子起初痛得抽搐,片刻后竟咳出一口浓痰,呼吸陡然顺畅。
旁边妇人扑通跪下,涕泪横流:“活了!我的儿……活了!”
老者不语,只是将一块烧热的石头裹上干草,按在另一名昏厥小儿的腹部。
热气蒸腾,小孩腹中发出咕噜声响,脸色由灰转润。
墨三十一站在村道中央,眉头紧锁。
他素来护主,见此等污秽之地、乱民聚集,本能便要清场。
“王妃,此地疫气深重,不宜久留。”他低声提醒,手中刀柄已微微抬起,目光扫向那群围拢的老弱病残,“这些人……怕是沾之即死。”
云知夏没有回应。
她缓步前行,白衣拂过腐叶,未染尘埃。
双眸如渊,静静落在那个墙角的老者身上。
她看得清楚——那不是巫术,也不是侥幸。那是真正的医。
无需药引,不用方剂,仅凭触感、力道与对气血流动的直觉掌控,他在以最原始的方式唤醒人体自愈之力。
“住手。”她轻声道,抬手拦住了欲上前驱赶的墨三十一。
她的声音不高,却像一道无形屏障,让整个破败村庄都为之一静。
她蹲下身,指尖轻轻搭上老者枯槁的手腕。
刹那间,一股奇异的感知如潮水涌入脑海——
这不是脉象,而是记忆。
她“看见”了:少年时中毒濒死,却被山中老猿舔舐伤口而愈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