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都是囚徒,你们为何不逃?”他问,语气里带着一丝审视,“寺墙虽高,并非天堑。你们这些人,难道甘愿一辈子困在此地?”
“逃?”
苏嬷嬷浑身剧烈一颤,像是被这个字烫伤了。
她眼底浮现出深切的、几乎凝成实质的恐惧,那恐惧如此浓烈,甚至压过了对化尸水的惧怕。
“怎么没想过逃?我刚来的时候,这寺里有个女管事,姓胡,比我早来一年多。”
苏嬷嬷的声音低了下去,仿佛怕被什么人听见。
“她找了一个下雨的夜晚,偷偷翻出院墙,我们都以为……她成功了。”
苏嬷嬷的牙齿开始轻轻打颤,“不到一天,就在第二天晚上,我们被叫过去……就看见……看见她的尸首被扔在地上,湿漉漉的,不知道是雨水还是别的什么,眼睛还瞪着,满是惊恐。”
她吞咽了一下,艰难地继续:“然后,黄婆婆就来了。”
“黄婆婆?”魏长乐眼神微凝。
“对,黄婆婆。”苏嬷嬷提到这个名字时,声音不自觉地压低,敬畏与恐惧交织,“她就是管着藏经殿那边的人。我们外面这些人的生死,都捏在她手里。她……她很少露面,大部分时间都待在藏经殿那边的院子里。但只要我们犯错,或者有人想逃……她就会出现。”
苏嬷嬷的手无意识地抓紧了被子。
“那天晚上,她当着我们所有人的面,拿出一个瓷瓶。比你这个……更大!”她指了指魏长乐手边的瓶子。
“她把里面的东西,就那么……倒在那女管事的尸首上。滋滋地响,冒白烟……我们都看着,看着一个好好的人,就那么一点点……化了,最后只剩下一滩黄水,渗进地里,连骨头渣子都没剩。”
她抬起头,看着魏长乐,眼圈发红,不知是怕还是悔:“从那以后,谁还敢逃?逃出去又怎样?外面早就没我们的活路了,在这里,好歹……好歹还能喘口气,有吃有穿,偶尔……还能有点乐子。”
她最后一句话说得极轻,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羞耻和麻木。
魏长乐沉默片刻。
一个由“死人”构成的伪装外壳,一个神秘严厉的内层管理者,还有一个隐藏着核心罪恶的藏经殿。
“你们平日做什么?”他问,“只是维持寺庙表面,不让人起疑?”
“是。”苏嬷嬷点头,语速快了些,“洒扫庭院,清理杂草,不让寺庙看起来彻底荒废。定时去领米粮菜蔬,每隔五六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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