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这婆子蛇蝎心肠,干出这些恶毒之事,并不让人吃惊。
“然后呢?”他问,声音依旧平稳无波。
“然后……就在临刑前几天,半夜里,牢门突然开了。”苏嬷嬷的眼神变得恍惚,“来了一个人,一声不吭,把我提了出去。我以为是要提前行刑,吓得差点尿裤子。可他没带我上刑场,而是蒙上我的眼睛,堵上嘴,塞进一辆密不透风的马车里。走了不知道多久,颠簸得厉害。等再见到光,就已经……在这冥阑寺了。”
她环顾了一下这间屋子,眼神里充满了荒诞与绝望:“来了才知道,这里的和尚,还有另外两个婆子,都跟我差不多。要么是死囚,要么就是本该流放千里、永世不得翻身的罪囚。我们本该早就死了,烂在泥里了。可却被关在这……这鬼地方,人不人,鬼不鬼地活着。”
魏长乐皱起眉头,问道:“你当初是被关在刑部大牢?这里的人都是刑部大牢里出来的死囚?”
“是。”苏嬷嬷点头道:“定案之后,就是被关在刑部大牢等死。”
魏长乐嘴角泛起一丝冷笑。
京兆府腐烂不堪,他是知道的。
可现在看来,刑部的腐败,并不在京兆府之下。
已经定案、等待行刑的死囚,竟然能够如此轻松地被送出来,仿佛从仓库里取出一件旧货。
这说明什么?
说明刑部不但胆大包天,而且干这种事,恐怕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一次两次。
流程熟稔,形成一个严密而黑暗的链条。
那些本该被明正典刑的罪囚,成了某些人手中可以随意处置的“资源”。
“原来的和尚呢?”魏长乐问,目光扫过窗外漆黑的夜色,“这座寺庙,总该有原本的僧人。”
“都死了。”
苏嬷嬷的回答干脆得令人心寒,甚至带着一丝麻木的平静。
“我刚来的时候,听一个早来些日子的仆妇偷偷说过。这冥阑寺原来是有真和尚的,不多,七八个……全被‘处理’了。”
她抬起头,看向魏长乐手边的瓷瓶。
“跟我们处理那井里的尸首一样。化得干干净净,什么都没剩下。所以现在寺里这些人,敲木鱼的、扫院子的、做饭的……都是后面陆续送来的‘死人’。我们这些‘死人’,在这里假装活人,守着这座……坟。”
这里确实不像寺庙,更像是一座精心伪装的监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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