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白昼一般,皆是遍体生寒。
一夜之后又是无数营垒如雨后春笋般远处冒出,白日无数渡船利用黄河未结冰的档口,乘着波涛往返于两岸。不用猜都知道,宋军此番动员的民役物资都是极为充足。
眼见一座座宋军砲阵日益完固,在凉州灵州城下大放异彩的八牛床弩一台一台地摆放在城下。
城头守军弥漫着一等绝望的气氛,唯有将打破中兴府重围的希望,寄托在援军身上。
城头守军日夜向西北方向眺望,辽国援军到来,任何出现在西北方地平线的人马都会令守军们激动不已,只是这等希望一次又一次的落空。
可到了十二月后,中兴府不仅没有盼来各路来的援军,反而是又从灵州方向开一路规模庞大宋朝人马。
这正是章越亲率大军抵达。
章越按马徐徐而行,走在彭孙在黄河河面铺设的临时浮桥上,耳畔是呼呼的风声,密密麻麻甲叶碰撞声,身后是无穷无尽的大军,片雪从头顶飞入黄河波涛中消失不见。
抵达兴州,章越踏上黄河浮桥这一刻意气风发。
一路上行来都是捷报频频,仿佛自己向前走得每一步,都是正走上命运的巅峰。
尽管如此,章越心底仍想到国家中兴的基业,在坚定和犹豫中左右徘徊,有成就身前身后名的憧憬和失败的担忧中疑虑不解,然而左右尽是坚定不移跟随的幕僚亲随,以及眼中充满狂热的士卒们。
从汴京至京兆府,再到延州,最后至中兴府,章越身为宰相并不乘舆,反而与十万士卒千里并行,同甘共苦。
宋军虽是行路疲惫,士气却是高昂至极。
章越渡过黄河,泾原路经略使彭孙已率众将在河口等候多时。
“启禀司空,中兴府城池坚厚,党项人经营多年,末将先破了翼城等外围营垒,再于城下立寨设围,还请司空恕罪。”
彭孙在章越面前依旧自称末将而不是下官。
章越道:“你是前军主帅,这些自断便是。与王赡相处如何?”
彭孙闻言支吾,章越早知二人不睦,彼此都处了竞争的念头,围城这些日子没少暗自给对方扯后腿。章越暗叹一声,别以为部下们能够顾全大局,一切从国家大义出发。谁心底都有小九九,一旦自己不在现场,斗起来也是没完没了,哪怕大敌当前也要内耗。
所以遇到最高优先级的大事,总负责任人必须到达一线。
片刻后王赡也是率众将冒雪赶到,章越看了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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