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鸦飞走后,风更大了。
陈无咎没停步,肩上的密探沉得像块铁,但他走得稳。西门还没开,城根底下巡逻的兵丁换过两拨,他贴着墙根绕过去,连呼吸都没乱。到了陈府后巷那堵老墙下,他停下,从袖口抽出那截带密语的骨头。
三棱凿的刻痕在指尖划过,他轻轻用骨尖敲了三下青砖——一下短,两下长,停顿半息,再敲一下。
这是北疆军营里传紧急军情的暗记,二十年前一场夜袭后定下的规矩,知道的人不超过五个。老管家是其中之一。
墙头没人出声,可三息之后,一块青砖无声滑开,露出个仅容一人通过的暗口。老管家的脸在缝隙里一闪,眉头拧成疙瘩,伸手就把他拽了进去。
“你疯了?这时候还往回撞?”老头压着嗓子,“府里巡夜换了三班人,口令改了两次,连我都差点被自家刀砍了。”
“所以我没走正门。”陈无咎把密探递过去,“先救人,再说话。”
老管家接过人,手一摸鼻息,脸色更沉:“快不行了,得立刻进地窖。”
两人顺着密道疾行,拐过三道弯,推开一道铁门。地窖里点着油灯,药味混着陈年木头的霉气。老管家把密探放在草席上,顺手掀开他衣领,露出半块铜牌——和陈无咎怀里那块一模一样。
“暗桩信物还在,说明他最后时刻还在执行任务。”老管家抬头,“你从哪找回来的?”
“狗嘴里捡的。”陈无咎擦了擦手,“北疆断粮七日,军报被压,蛮族集结,兵器有人偷偷送过去。这不是打仗,是设局,要把陈家按死在边关失守的罪名上。”
老管家没吭声,手指摩挲着铜牌边缘,忽然问:“你打算怎么办?”
“见祖父。”
“他还在生气。”老管家直说,“昨儿你还跪祠堂,今儿就闹出青楼血案,巡防营都围了三条街。他当众没发作,可我知道,他觉得你轻狂,不知收敛。”
“那就让他看看,什么叫不收敛。”陈无咎站起身,“带路。”
老管家盯着他看了两秒,转身推开通向主院的暗门。
书房里,陈擎之披着外袍坐在案前,手里捏着一份军报抄本,指节发白。听见动静抬眼,看见陈无咎,眼神冷得能结霜。
“你还敢回来?”
“我不回来,您怎么知道北疆已经打起来了?”陈无咎没行礼,直接把骨头和铜牌拍在桌上,“这是军营密语,这是暗桩信物。人是我从城西破庙扛回来的,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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