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母亲临终前要她去寻清虚道长;为何淑妃的遗物会辗转到了陆家;为何太后会赐她这串项链——这一切都不是巧合,而是一场延续了二十年的局。
“娘娘为何要将项链赐给民妇?”云殊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太后笑了,笑容里有几分无奈,也有几分决绝:“因为哀家老了,也因为这深宫之中,哀家能信任的人,已经不多了。”
她站起身,走到亭边,望着满园梅花:“陛下体弱,朝政多倚仗沈阙。沈阙有才,却也身陷困局——五年前陆家案,他被迫做了陛下的刀,得罪了清流,如今又要面对周家的步步紧逼。哀家若直接出面与周家抗衡,只会打草惊蛇,甚至可能逼得周家狗急跳墙。”
“所以娘娘选择了我。”云殊道,“一个无权无势的商妇,一个本该死了的人,一个……与周家有血海深仇的人。”
“不错。”太后转身看她,“你有能力,有动机,也有沈阙这条线。更重要的是,你手中握着的,是足以扳倒周家的铁证。”
云殊沉默片刻:“娘娘想要民妇怎么做?”
“将证据交给沈阙,让他联合朝中尚有良知的官员,在合适的时机,一举扳倒周家。”太后目光锐利,“但此事必须周密,不可操之过急。周家在上京经营数十年,根深蒂固,一旦走漏风声,后果不堪设想。”
“民妇明白。”云殊顿了顿,“只是……沈相他,值得信任吗?”
这个问题,她问过自己无数次。
太后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你还在恨他五年前的选择?”
云殊抿唇不语。
“哀家不劝你原谅。”太后重新坐下,“但哀家可以告诉你,五年前陆家案,沈阙并非全然无情。当时陛下病重,周家逼得紧,朝中清流又对陆家多有微词,他若强保陆家,不仅保不住,还会将自己搭进去。那封休书……与其说是逐你出府,不如说是给你一条生路。”
云殊的手在袖中握紧。
生路?
那种被最信任的人背叛、被全世界抛弃的感觉,那种怀着他的孩子、却要眼睁睁看着家族覆灭的绝望,那种在海上漂泊、生死一线的挣扎——这也叫生路?
“哀家知道你不信。”太后叹息,“但你可以去查。查当年刑部大牢那场蹊跷的火,查陆家案结案后那些‘病逝’‘外放’的官员,查沈阙这五年来暗中做的那些事——他会帮你,不仅仅是因为愧疚,更是因为他与周家,早已势同水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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