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草丛。
“把草茎拧成辫子,粗细得匀。”陈竹忽然停下,从腰间解下个破布包,里面是几把刚割的枯黄茅草。他蹲下身,指尖灵活地将草茎交叉、扭转,动作熟练得像做过千百遍,“这样编出来的‘衣服’,披在身上能混进草堆,野兽隔着百步远,只当是堆随风晃的草垛。”
刘福凑过去,粗糙的手指笨拙地学着他的手法,拧好的草辫总散开。“你小子啥时候学的这些?”他喘着气问,汗珠子顺着下巴砸在碎石上,洇出小圆点。
“以前跟货郎跑过一段路,他说在关外荒原讨生活,要么学会藏,要么学会杀。”陈竹头也不抬,将编好的草辫绕在自己脖子上,又扯了把更长的草茎递给刘福。
“凶猛野兽的尿,涂在身上能吓退狼、狐狸那些低级货。这些尿味通常闻着像腐肉,忍忍就过去了。”
刘福皱眉:“真有用?”
“货郎说,野兽鼻子灵,闻到比自己更狠的主儿的气味,就不敢靠前,但是能不能碰到就不好说了,如果不幸碰到了野兽而不是它的尿,那你我就真的要完了。”陈竹说着。
两人继续向南,草丛渐渐稀疏,露出大片灰白色的碎石地。正午的热风卷着沙尘,刮得人脸颊生疼,直到陈竹突然“嘘”了一声,手指向远方。
刘福眯起眼,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在那片单调的碎石平原尽头,竟立着一棵树。
那是一棵黄杉树,树干粗壮得需两人合抱,树皮呈深褐色,裂开的纹路里嵌着青苔。树冠如伞,枝叶是罕见的金黄色,在烈日下泛着金属般的光泽,与周围灰扑扑的荒原格格不入。荒原本不该有树,这棵黄杉像是从另一个世界误入的客人,孤零零地戳在这片死寂里,显得既突兀又神圣。
“听村里老猎户说过,这种树只长在阴坡的河谷边,怎么会长在这?”刘福喃喃。
陈竹却拉住他,眼神警惕:“荒原没树,这树底下……说不定是啥猛兽的地盘。你看那树根,扒着地皮像爪子,准是霸着一片猎场。”他指着树根处被拱起的土堆,那里有几撮深色的毛发,沾着干涸的血迹。
刘福顺着看去,心头一紧。荒原深处的野兽比官军的刀更可怕,尤其是这种占据地盘的凶物,轻易不会让外人靠近。
“歇会儿吧,”陈竹松开手,从布包里掏出块硬饼,掰了一半递给刘福,“就在这儿,背靠着树,看得见四周动静。我去那边放哨。”他指了指黄杉树右侧的一片乱石岗,那里视野开阔,能望到南边的地平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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