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曼琪,你是不是被猪油蒙了心?那小子就是个无底洞!” 她梗着脖子和父亲大吵,像头被爱情冲昏头脑的小兽,嘶吼着 “你们不懂他的抱负”“我这辈子非他不嫁”。最后,她趁父母外出,偷偷撬开抽屉拿走了那叠用橡皮筋捆着的钱,攥着那带着父母体温的钞票,手心里全是汗。为了断了自己的后路,也为了躲开父母失望的眼神,她换掉了所有的联系方式,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彻底逃离了那个生她养她的家。
她以为这样就能换来林涛的一世安稳,可日子并没有如她所愿。母亲去逝的消息,是多年后从一个远房亲戚口中偶然听到的。那一刻,顾曼琪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她疯了似的往家赶,却只看到一方冰冷的墓碑。碑上母亲的照片,眉眼温和,还带着看她时惯有的笑意。她跪在墓碑前,手指抚过冰冷的石刻,喉咙里像堵着一团烧红的炭,哭不出声,也喊不出那句迟到的 “对不起”。
这些年,她无数次在深夜惊醒,梦里是母亲站在门口,朝她伸出手,轻声唤她 “囡囡”。她想伸手去抓,却只抓到一片冰冷的空气。她蜷缩在黑暗里,抱着膝盖发抖,悔恨像潮水般将她淹没。她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梦,赌上了自己的青春,赌上了父母的爱,赌上了一个女儿最该尽的孝。
她不也回去找父亲,虽然父亲没怪自己,但她掏心掏肺扶持的林涛,终究还是在功成名就后,对她露出了厌倦的神色。她站在空荡荡的房子里,看着窗外飘落的槐花,突然不知道自己这半生究竟在执着什么。
想赎罪,却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想去给父亲磕个头,却连他家的门朝哪开都不敢确定;想对着母亲的墓碑说句忏悔,又怕惊扰了地下的魂灵。她像个迷路的孩子,站在人生的十字路口,身后是被她亲手毁掉的过往,身前是茫茫的白雾,看不见一点光。那些被她辜负的、被她舍弃的,像一根根细密的针,日夜扎在心上,疼得她喘不过气,却连喊一声疼的资格都没有。
可她得到的是什么呢?是林涛事业成功后,对她日益冷淡的态度;是他跟年轻实习生暧昧不清时,对她满口的谎言;是东窗事发后,他的理所当然和毫无愧疚。他说:“顾曼琪,你现在吃的穿的,哪一样不是我给的?没有我,你什么都不是。”
是啊,她把自己活成了林涛的附属品,忘记了自己曾经也是个有梦想、有追求的女孩。她的梦想,她的骄傲,她的青春,都被婚姻的琐碎和男人的冷漠,磨成了一地尘埃。
互助会散场的人潮渐渐退去,家长们三三两两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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