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哪儿?
这两个曾经在无数哲学著作和深夜emo时刻闪现的问题,此刻不再是形而上的思辨,而是具体、迫切、关乎下一秒生死存亡的致命拷问。
他记得……一些模糊的碎片。闪烁的、散发着蓝光的屏幕,键盘上飞舞到近乎抽搐的手指,手机屏幕上不断弹出的、色彩鲜艳到失真的食物图片,还有……一个巨大的、缓慢旋转着的、仿佛能吸走所有光线的黑暗漩涡,正向他迎面扑来。
然后就是无边的寒冷和下坠。
“猝死?”他翕动干裂的嘴唇,几乎听不见自己的声音,“就因为我……连肝了七十二小时?”
可是,如果死了,为什么还会饿?饿得如此真实,如此撕心裂肺?
“咕噜噜——”
肚子发出一串雷鸣般的、毫不留情的抗议,瞬间把他从关于生死的迷思中拽了回来。活下去,填饱肚子,这是此刻唯一清晰、唯一正确的念头。什么身份,什么地点,什么该死的旋转黑洞,都去见鬼吧。
于是,一段堪比地狱边境漫游的求生之旅开始了。
他手脚并用地从地上爬起来,双腿抖得像狂风中的芦苇,每走一步,膝盖都发出不堪重负的**。他沿着这条似乎没有尽头的土路挪动,目光在道路两旁枯黄的野草、稀疏歪斜的矮树间逡巡,寻找着一切看起来可以入口的东西。
草根。他跪在地上,用指甲缝里塞满黑泥的手指,疯狂地刨开坚硬冰冷的泥土,挖出那些细瘦的、带着土腥味的草根,胡乱在同样脏污的衣襟上蹭两下,就塞进嘴里,用仅存的几颗还算结实的后槽牙,费力地咀嚼。苦涩、粗糙的纤维刮擦着喉咙,但他强迫自己咽下去。
树皮。找到一棵看起来稍微不那么干枯的树,他用指甲抠,用牙齿啃,剥下一点点带着木质纹理的树皮。嚼不烂,只能含在嘴里,用唾液勉强软化,然后囫囵吞下,指望它能给空空如也的胃带来一点虚假的饱胀感。
水。幸运地找到一条几近干涸的小溪,浑浊的水流下是黑色的淤泥。他不管不顾地趴下去,像牲畜一样直接把脸埋进水里,贪婪地啜饮。冰凉、带着土腥味和淡淡腐臭的水流进喉咙,暂时压下了火烧火燎的感觉,但随之而来的是更强烈的、胃部因突然注入液体而产生的痉挛。
有好几次,他瘫倒在路边,眼前阵阵发黑,觉得自己下一秒就要和泥土融为一体,成为这条荒凉土路上另一具无人问津的枯骨。但那股本能的、对“活着”的执念,又推着他,拖着他,爬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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