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子。看见林逸进来,他摆摆手免了礼,直接说:“林逸啊林逸,你让本官很为难。”
林逸垂手站着:“学生给大人添麻烦了。”
“麻烦大了。”周县令把那份联名书拍在桌上,“十七位士绅联名,这不是小事。本官若置之不理,明日州府的弹劾折子就能递上去——‘纵容妖言,败坏学风’,这帽子我可戴不起。”
“学生所为,并非妖言。”林逸平静道,“学生只是教人观察、记录、推理。这些法子,仵作验尸用,商人算账用,农人看天也用。怎么到了读书人这儿,就成了‘旁门左道’?”
周县令叹气:“因为读书人……不一样。”他站起身,背着手踱步,“士农工商,士为首。为什么?因为士子读的是圣贤书,明的是天下理。你这套东西,太‘实’了,实得让人心慌——万一哪天,人人都觉得自己能‘明理’,还要读书人做什么?”
这话说得直白。林逸心里一动,忽然明白了刘老爷他们真正的恐惧。
不是怕他“蛊惑人心”,是怕他拆了那堵“只有读书人才配讲理”的墙。
“大人,”林逸抬起头,“学生斗胆问一句:若有一个农人,通过观察天象,总结出比钦天监更准的节气规律,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周县令一怔。
“若有一个工匠,通过反复试验,造出比工部更省力的水车,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若有一个妇人,通过记录药方,配出比太医署更有效的偏方,这又是好事还是坏事?”
周县令不踱步了,盯着林逸。
林逸深吸一口气:“学生以为,天下至理,本就不该只藏在书里。百姓日用而不知,是因为没人教他们怎么‘知’。学生所做的,不过是把‘知’的门推开一条缝——这也有错吗?”
二堂里静下来。外头的蝉鸣一声高过一声。
良久,周县令坐回椅子,揉着太阳穴:“林逸,你没错。可这世道……有时候,‘对错’不重要,‘合不合规矩’才重要。”
他指着那份联名书:“这些人,代表的是本县的体面,是教化,是秩序。本官可以压一次,压两次,但不能一直压。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有更多人站在你这边。”周县令苦笑,“可那是百姓,是无权无势的百姓。他们的声音,传不到公堂上。”
话音刚落,外头忽然传来嘈杂声。
一个衙役急匆匆跑进来:“大人!衙门口……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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