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和监控意味的“生活保障金”。
只是为了,母亲能活下去。有尊严地,不那么痛苦地,甚至……有希望地,活下去。
他想起父亲刚去世时,母亲抱着他哭了一夜,第二天早上,红肿着眼睛对他说:“小梓,妈就是捡破烂,也要供你读完大学。” 后来母亲病了,他辍学了,母亲拉着他的手,眼泪直流,反复说:“是妈拖累你了,是妈不好……” 他当时用力摇头,说:“妈,你养我小,我养你老。别说傻话。”
“养你老”。他说得轻易,做起来却如同西西弗斯推石上山。母亲的病是个无底洞,他拼尽全力扔进去的,不过是杯水车薪。每一次看到母亲因为治疗费用而焦虑,因为拖累他而自责,他都感到心如刀绞。他曾无数次在深夜里,对着出租屋潮湿的天花板发誓,只要能让母亲好起来,他什么都愿意做。
如今,“什么都愿意做”的机会,以一种最不堪、最屈辱、最彻底出卖灵魂的方式,摆在了他的面前。
他能拒绝吗?
如果他拒绝了,明天,或者后天,母亲的透析费就会告罄。医院或许还会通融一两次,但之后呢?停药?停止透析?他看着母亲在痛苦中挣扎,直至生命一点点流逝?
如果他拒绝了,母亲下一次并发症发作,他还能拿出几千、几万块来救命吗?他难道要再一次跪在工友面前,乞求那点杯水车薪的援助?
如果他拒绝了,肾移植就永远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母亲将终生被困在透析机上,每周三次,每次四小时,在越来越频繁的并发症和越来越差的生存质量中,走向那个可以预见的、并不遥远的终点。
而他,在“拒绝”之后,很可能立刻会失去自由。报警,立案,审讯,判决……他将带着“强奸犯”的烙印,在监狱里度过漫长的岁月。母亲怎么办?谁会照顾她?谁会为她支付医疗费?她会带着“儿子是罪犯”的耻辱和对儿子的无尽担忧,在病痛和心碎中孤独地死去。
不。绝不可以。
相比于让母亲承受那样的结局,他自己的自由、尊严、未来……又算得了什么?
笔尖,颤抖得愈发厉害,不是因为犹豫,而是因为一种近乎自毁的决绝。他感到眼眶发热,有什么滚烫的东西想要涌出来,却被他死死地憋了回去。他不能哭。至少,不能在这个代表韩晓的男人面前哭。这最后一点可怜的、毫无意义的自尊,是他唯一还能抓住的东西了。
他慢慢地,慢慢地,将目光从那份摊开的、等待他签字的协议上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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