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江口的潮湿闷热笼罩着黄埔港,英军司令部,璞鼎查爵士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正死死盯着摊在橡木桌上的地图。
三天前,从宝安县溃退的陆军部队如丧家之犬般逃回黄埔。那些曾经趾高气扬的蓝衣、红衣士兵如今衣衫褴褛、眼神涣散,许多人连武器都丢弃在逃亡路上。军官们的报告语焉不详,只反复提到“魔鬼武器”“无法理解的打击”和“看不见的敌人”。璞鼎查亲自巡视了伤兵营,断肢残臂的惨状让他胃部翻腾,但更令他心悸的是士兵们眼中那种深入骨髓的恐惧。
“爵士,这是最新的伤亡统计。”副官罗宾逊少校递上一份文件,声音低沉,“被俘3330人,阵亡和失踪1247人,重伤无法继续服役的633人,轻伤2000余人。舰队损失运输船五艘,军用物资无数...”
“够了。”璞鼎查挥手打断,他的手指在地图上移动,最终停在那个令他痛恨的名字上:香江特区。
一年前,当他率领这支东方远征军离开朴茨茅斯港时,议会和商界对他寄予厚望。鸦片战争已经进行了两年,前任义律虽然取得了一些战果,却因“香江赎俘停战条约”的屈辱条款被召回国内,沦为政敌的笑柄。璞鼎查临危受命,带着女王和外交大臣的明确指令:必须为大英帝国在远东获取一个永久、安全、不受清廷制约的基地。
香港岛原本是完美选择。优良的深水港,扼守珠江口的地理位置,相对稀疏的原住民人口。可是现在,那个突然冒出来的“香江特区”像一颗钉子,死死钉在了香港岛上。
“罗宾逊,你说义律当年签订那个条约时,是什么心情?”璞鼎查突然问道,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
副官谨慎地回答:“我想...他一定很无奈,爵士。毕竟三百多名同胞在对方手中。”
“无奈?”璞鼎查冷笑一声,从抽屉里取出一份泛黄的文件副本,“看看这个条款:‘英军及其附属人员未经许可不得踏入港岛及周边三十海里海域,违者视为宣战’,这不是条约,这是耻辱!”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黄埔港内,英国舰队的桅杆如森林般密集,但这壮观景象已无法带给他丝毫安慰。港岛就在六十海里外,却如隔天涯。
“但我们不得不面对现实,”璞鼎查转身,语气变得冷静而务实,“特区拥有我们无法理解的武器和战术。强行进攻只会让更多的英国小伙子埋骨异乡。而且...”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议会那帮老爷们只关心结果,不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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