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混合着霉味的陈旧气息涌出。第一页是空白页,已经布满了褐色的霉点。他继续小心地翻动。纸张很脆,翻动时发出“沙沙”的、仿佛随时会碎裂的声响。每一页,都记录着几十年前在这家医院诞生的新生命的信息:母亲姓名、婴儿性别、出生时间、接生人员、有时还有简单的备注。
字迹大多是蓝色或黑色的钢笔字,经过近四十年的时光侵蚀,很多已经洇开、褪色,变得模糊难辨。有些页面还沾有可疑的污渍(可能是血渍、药渍或水渍)。记录格式也很不规范,有的详细,有的潦草,体现了那个年代基层医院管理的粗放。
老方的心沉静如水,目光像最精密的扫描仪,一页一页,快速而仔细地扫过那些泛黄页面上的信息。手电筒的光柱随着他的视线移动,在那些承载着生命起点、也承载着无数家庭悲欢的陈旧字迹上流淌。
时间在寂静、潮湿、充满尘埃的档案室里缓慢流逝。只有纸张翻动的细微声响,和两人压抑的呼吸声。窗外,秋雨依旧哗啦啦地下着,雨声被厚重的墙壁阻隔,变成沉闷的背景音,更衬出室内的死寂。
老王早已失去耐心,靠在门边,掏出一根廉价的卷烟,想点燃,又看了一眼全神贯注的老方和那些脆弱的纸张,悻悻地把烟塞回耳朵上,无聊地用手电筒光柱照着角落里结网的蜘蛛。
老方对这一切浑然不觉。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指尖下那一页页翻过的历史尘埃之上。他在寻找一个日期:1984年7月。以及一个名字:王桂芝。
终于,在翻过了大约三分之二厚度,纸张状态越来越差(受潮更严重)的后半部分,他的手停住了。
手电筒的光柱,定格在页眉处模糊的日期标记上:1984年7月。具体日期需要仔细辨认。他凑近了些,几乎能闻到纸张散发出的、带着铁锈味的潮湿气息。
一列,一列看下去。
忽然,他的目光一凝。
在七月下旬的某几行记录中(具体日期字迹被水渍晕染,但根据前后顺序推断,应是15日左右),他看到了那个名字:
母亲姓名:王桂芝。
字迹是蓝色的,有些潦草,但能辨认。性别栏:女。出生时间:凌晨(具体时刻模糊)。接生人员签字:一个花体签名,难以立刻辨认。
而他的目光,死死锁定了“备注”栏。
那里,在记录信息的空白处,有人用不同于登记笔迹的、更细的钢笔,添加了一行小字。这行字似乎后来被试图涂抹过,留下了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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