扈三娘被押上梁山那日,是十一月初三。
金海站在伙房前的空地上,看着那队人马从金沙滩方向走来。最前面是林冲,银枪白马,面色沉静。后面跟着一辆囚车,车里一个红衣女子,双手缚于身前,正是扈三娘。
她身上的红衣已经破了好几处,沾满泥泞和暗褐色的血渍。头发散乱,脸上也有擦伤,但那双眼睛——那双眼睛亮得吓人,像两簇燃烧的火焰,又像两口深不见底的寒潭。
囚车经过时,周围聚了不少看热闹的士兵。有人指指点点,有人低声议论:
“这就是一丈青扈三娘?果然标致!”
“听说双刀使得出神入化,林教头都费了好大劲才擒住。”
“擒住有啥用?她家庄子都被李逵头领踏平了,全家死绝,这娘们儿肯定恨死咱们梁山了……”
囚车里的扈三娘忽然抬起头,目光如电扫过人群。那几个议论的士兵被她眼神一扫,竟不由自主后退半步,噤了声。
金海的心揪紧了。他看到扈三娘眼中的火焰,那不是愤怒,而是死志——一种万物俱焚、玉石俱焚的死志。
囚车被押往后寨一处独立小院。那是专门用来安置重要俘虏的地方,院墙高筑,有重兵把守。金海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但他无能为力。
果然,第二天就传出消息:扈三娘得知全家惨死,在院中破口大骂,骂宋江伪君子,骂李逵杀人魔,骂梁山上下都是禽兽。送去的饭菜全被打翻,水也不喝一口。
第三天,王英找上了金海。
那时金海正在清点新到的粮米,王英大摇大摆走进仓廪,一身酒气,脸上带着猥琐的笑。
“武大哥,忙着呢?”
金海放下账本,拱手:“王头领,有事?”
“有点小事。”王英凑近些,压低声音,“那扈三娘……你知道吧?绝食三天了,再这样下去,非得饿死不可。公明哥哥让我劝劝她,可我这张嘴……嘿嘿,你知道的,不会说话。梁山的人他肯定是都恨透了,只有你现在还算是个局外人。”
金海心里冷笑。你王英岂是不会说话?扈三娘肯定喝你的血,都不解心头之恨。你那副色眯眯的样子,去见扈三娘,只怕火上浇油。
“王头领的意思是?”
“你去。”王英拍拍金海的肩,“你是伙房头目,送饭劝饭,名正言顺。再说,你不算是梁山的人,为人也稳重,说话中听,说不定能劝动她。”
金海想拒绝,但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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