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6 年元月的燕京,寒雾还没褪尽,后海的冰面结得紧实,而黑芝麻胡同深处的苏家老宅,却藏着与冬日凛冽截然不同的厚重暖意。
苏定方老爷子斜倚在酸枝木太师椅上,这把陪了他四十三年的老物件,扶手被岁月磨得油光锃亮,木纹里嵌着燕京的晨光与战场的硝烟。
他指尖摩挲着紫泥紫砂壶,壶身 “松鹤延年” 的刻痕浸着三十年包浆,壶底藏着朝鲜战场的枪眼 ——
那是 1951 年上甘岭战役,老战友从美军轰炸后的弹坑里扒出来的,壶嘴还缺了个小口,却成了苏家最金贵的传家宝。
牡丹纹雕花窗棂筛进细碎阳光,落在茶几上的米白色童装开衫上,领口的防磨软布贴里,两颗珍珠小鹿眼亮得像星子,老爷子扫了眼衣服,语气淡得像聊胡同口的冰糖葫芦:
“给老伙计家的小孙子都送一套去。”
这话轻飘飘落在堂屋青砖地上,却像重锤砸在燕京顶层圈层的心脏上。
彼时的中国,改革开放的春风已吹了十八年,市场经济的浪潮初涌,而权力与资本交织的顶层社会,依旧遵循着 “无声胜有声” 的潜规则。
苏家这座四合大院,墙里墙外是两个世界:
墙外是寻常百姓的柴米油盐,墙内却盘踞着影响国家走向的力量 —— 苏定方作为退休的七大常委,门生故吏遍布党政军;
长子苏振邦执掌军部要害,二孙子苏瑾国坐镇燕京市委,小孙子苏瑾瑜玩转商界,就连两个女儿也在统战部和同济医院身居要职,这样的家族势力,一句话足以让行业规则重塑,让资源流向改道。
福伯躬身应下时,指尖都带着几分郑重。
他跟着苏老爷子五十多年,最懂这位老人的行事风格:越是轻描淡写,分量越重。
当年抗美援朝,他一句 “把后勤给我盯紧了”,就让前线的棉衣和炒面提前三天到位;
八十年代价格闯关,他在***议上随口提了句 “稳字当头”,相关政策就多了三个月的缓冲期。
福伯捧着那套 “森林奇遇记” 童装,心里明镜似的,这不是简单的 “送衣服”,而是苏家对这个叫 “笑笑” 的童装品牌的公开背书。
他没立刻去安排,而是先走到东厢房,给苏振邦拨通了内线电话。
电话那头,刚结束军委会议的苏振邦正揉着眉心,听完福伯的话,沉默了三秒:“告诉后勤处,把今年给军属幼儿园的采购指标,全部留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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