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仲卿心头一凛,面上却不露分毫:“二皇子骁勇善战,戍边有功,威震北疆,实乃国之栋梁。”
“只是戍边有功?”成德帝追问,目光如炬。
“这……”魏仲卿斟酌词句,小心翼翼地说道,“老臣与镇北王殿下接触不多,不敢妄评。只知军中将士对他极为拥戴,北疆百姓也多感念其恩德。去岁北疆大旱,殿下还亲自开仓放粮,救活流民无数。”
这话说得极为巧妙。既夸了卫弘祯,又似无意中点出了“军心”“民心”这两样帝王最忌惮的东西。
成德帝深深地看了魏仲卿一眼,摆摆手道:“朕知道了。太师若无他事,便退下吧。”
“老臣告退。”魏仲卿躬身行礼,缓步退出御书房。房走出宫门时,暮色已渐浓重。魏仲卿的马车早已静静候在汉白玉石阶之下,幕僚梁玉躬身侍立车旁,一见太师身影,立即上前两步,轻轻掀开车帘,伸手搀扶魏仲卿登车。
“太师,今日朝会情形如何?”梁玉待太师坐定,方才低声询问。
魏仲卿靠坐在软垫上,长长舒了一口气,露出难得的疲惫之态:“皇上起疑了。老大这招虽险,却有效。故意在边关军务上露出破绽,引得皇上过问兵部事宜。老二这次要头疼了。”
梁玉眸光微动,从袖中抽出一份卷宗,双手呈上:“学生倒觉得,这是个机会。”
“哦?”魏仲卿抬起眼帘。
“殿下请看。”梁玉展开卷宗,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数字和人名,“三年前西北军粮账目,学生已初步梳理,发现几处疑点。若此时将端王贪墨之事捅出,皇上正在气头上,效果更佳。”
魏仲卿接过卷宗,老眼微眯,就着车窗透进的最后天光细看:“贪墨军粮?证据确凿?”
“还需深挖。但已有七成把握。”梁玉眼中闪过精光,“端王自以为账目做得天衣无缝,却不知凡是人为,必有破绽。这些年来,端王和他那派系的人出手阔绰,京城中最贵的酒楼常有他们的宴席,若说没有贪墨,谁人肯信?”
……
太师府后院有一处僻静小院,青瓦白墙,竹影婆娑,名为“诚清斋”,是梁玉的居所兼书房。此处远离府中主要院落,平日少有人至,唯有鸟鸣相伴。
此刻,斋内烛火通明,地上铺满了账册,一直延伸到墙角的书架旁。梁玉伏在宽大的花梨木书案上,左手快速翻页,右手五指如飞地拨弄着一把紫檀算盘,噼啪声响如疾雨击打窗棂。旁边已堆了厚厚一摞草稿,墨迹未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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