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最后一堂自习课,结束了就是晚自习,明天又是满课。晚自习还有一套文综卷子呢,保准写到手断。
高三。每一分钟就是如此紧迫,沉重,饱胀得令人无法呼吸。
教室里静得只有笔尖划过纸页的沙沙声,间或夹杂着书页被翻动的脆响。阳光斜照进玻璃窗,将漂浮的灰尘染成金色。
他埋头答一道历史材料解析题,正在思路最集中的时候,一个纸团啪嗒一声落在他摊开的试卷边缘。
不用看来源。他笔下未停,伸手将那个小纸团拨到桌角。两分钟后,他写完最后一行,转头去瞥斜后方的座位。苏静雯仿佛全心沉浸在她那本模拟题里了,只有嘴角一丝极难被察觉的弧度泄露了天机。
他嘴角也几不可见地跟着弯了一下,小心地展开纸团。
是一幅用铅笔匆匆勾勒的速写,画的是他刚才伏案解题时的侧影,线条简洁却异常传神。旁边还俏皮地标注了一个小小的气泡框:思想家任映真同学。
他不禁失笑,捋平纸面上的褶皱,把它夹进了近代史的课本里。转头正好迎上苏静雯望过来的目光。
两人隔着几排桌椅,飞快地交换了一个心领神会的微笑,就各自继续自己的事了。心情放松导致了疏忽吗?他不小心把笔碰掉在地,目送它滚进了书桌腿旁的阴影里。
任映真弯腰去捡,就在他指尖触到那支笔的刹那,一股突兀而尖锐的刺痛感倏然从指尖传来,他禁不住嘶地倒抽一口冷气,险些缩回手。好奇怪,不像是被笔尖扎到了,也不是静电爆发的季节……
毫无来由的,神经性的刺痛。
他疑惑地打量自己的手,完好无损,那痛感来得快去得也快,只像错觉。他甩了甩手腕,蹙眉捡笔,直起身。
教室里依然只有阳光在缓慢移动。
“咚咚咚。”
敲门声打破了自习课的宁静,班主任出现在门口。她脸色有些不同寻常的凝重:“任映真,你出来一下。”声音也比平时低沉。
那股刚被压下的莫名刺痛感随着这声召唤变成了一种不安。他放下笔往门口走去,经过苏静雯的座位时,她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困惑担忧,但很快低下头去做题了。
教室门在他身后轻轻合上。
走廊里光线稍暗,安静得他能听到自己的心跳。
“老师?”
他看着她深吸一口气,尾音却还是颤抖的:“刚刚接到电话,你家里有些意外……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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