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辅,鲍里斯波尔国际机场。
候机大厅里乱得像个难民营。
陈念手里拿着一份长长的名单,正在一个个核对护照。
“瓦列里一家,四口人,带一只金毛猎犬,齐了。”
“索科洛夫一家,三口人,两箱书,齐了。”
这哪里是什么“和记集团赴华高端技术交流团”,这分明就是一场连锅端的大逃亡。
陈念擦了擦额头的汗
这些科学家在这个国家待了一辈子,临走前那种对未知的恐惧和对故土的眷恋,让每个人的情绪都处于崩溃边缘。
几百号人挤在大厅里。这群人里,有头发花白的空气动力学专家,有戴着厚底眼镜的材料学泰斗,还有手指粗糙的高级钳工。
但此刻,他们不是在讨论马赫数或者屈服强度,而是在哄孩子、喂狗、甚至在争论能不能把那一箱自家腌的酸黄瓜带上飞机。
“阿念,这有点超标了。”
王虎满头大汗地跑过来,手里拿着一张长长的清单,“这帮老毛子太实诚了。咱们说包吃包住,他们真就把家底都搬来了。刚才有个搞雷达的老头,非要带上他那架施坦威三角钢琴,说是他过世老婆留下的,不带走就不走了。”
“带。”陈念揉了揉太阳穴,回答得斩钉截铁。
“那是三角钢琴!占地方啊!而且死沉!”
“给钢琴买张票。拆几个座位,把它绑在客舱里。”陈念看着王虎,“虎叔,那个老头脑子里的东西,值一万架钢琴。别说钢琴,他就算要带他家祖坟,只要能挖,我也给他运回去。”
王虎张了张嘴,最后只能竖起大拇指:“行,你们父子俩都是疯子。我这就去拆座。”
陈念叹了口气。
这就是苏联解体前夕的众生相。
……
海关边检口。
气氛有些凝固。
负责检查的边检官叫安德烈上尉,是个典型的乌克兰大汉,眼窝深陷,目光阴鸷。
他手里拿着一本护照,翻来覆去地看,然后抬起头,盯着面前那个抱着一堆图纸的老人。
“旅游?”安德烈指了指老人怀里的东西,“去中国海南岛晒太阳,需要带全套的《相控阵雷达波导设计原理》?”
老人有些局促,紧紧抱着怀里的书:“这……这是我在飞机上解闷看的。”
“解闷?”安德烈冷笑一声,随手抓过旁边一个小女孩的背包,拉开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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