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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明远感激地看了陈香一眼,心中大定,趁势总结道:“陛下,陈编修所言,皆是基于事实数据。‘束水攻沙’非是臣等异想天开,乃是遵循水沙自然之理,借力打力。或许有风险,但相较于旧法年年耗费、岁岁提防的被动局面,无疑是一次积极的尝试。”
龙椅之上,皇帝静静地看着殿下这场激烈的交锋,目光在王明远、陈香以及其身后的常善德身上扫过,又瞥了一眼脸色铁青的于敏中和神色各异的众臣,沉默了良久。
整个皇极殿鸦雀无声,都在等待着天子的最终决断。
终于,老皇帝缓缓开口,声音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王爱卿、陈爱卿所言,不无道理。于爱卿所虑,亦是老成谋国之言。”皇帝先各打五十大板,随即话锋一转。
“然则,治河关系重大,固步自封固不可取,贸然激进亦非良策。李阁老前日亦提及‘试点’之议,颇合朕意。”
他目光转向工部尚书杨廷敬和户部尚书赵和玉:“杨爱卿,赵爱卿。”
“臣在。”两人齐声应道。
“朕准杨爱卿所请。着工部即日遴选合适河段,依‘束水攻沙’法精心设计,兴工试点。此事由工部主导实务,户部协同保障钱粮拨付与核算。朕要看到的是实效,而非部院龃龉。试点成败,工部主官负全责,户部亦需确保供应,若有延误,朕唯你二人是问!”
“臣等遵旨!”杨尚书声音洪亮,赵尚书亦只能躬身领命,而赵尚书身后的于敏中则脸色一阵青白。
皇帝又看向王明远三人:“王明远、陈子先、常善德。”
“臣在。”三人齐声应道。
“献策有功,着各有赏赐。你三人仍回翰林院本职,于修纂实录之余,可协助工部查阅相关典籍,提供咨询,但不得干预具体工务。试点成败,工部主官负全责,你等亦需时刻关注,若有建言,可经杨爱卿转呈。”
“臣等遵旨,谢陛下隆恩!”王明远和陈香心中一块大石落地,虽未直接参与工程,但获得了“关注”和“建言”的权利,已是最好结果。常善德更是激动得声音发颤。
“退朝。”皇帝说完,便起身离去。
“恭送陛下!”
山呼声中,今日这场惊心动魄的大朝会终于落下帷幕。退出皇极殿,走到阳光之下,王明远才感觉后背已被冷汗浸湿。
他第一次如此真切地感受到这朝堂之上的步步杀机,字字陷阱。
若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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