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清晰的身影——灰布长衫,清瘦面容,留着稀疏的山羊胡须,坐在潇湘馆斜对面街角的小摊后,眯着一双看似洞察世情的眼睛,打量着来往行人。
摊上摆着签筒、卦盘,还有几卷泛黄的旧书。
他清晰记得,就是自己宴请赵婆准和窦冲那一晚,在潇湘馆外,曾与此人有过一面之缘。
那算命先生还拉住他,口口声声说他近日“命犯小人,恐有血光之灾”。
只是这两日一心扑在摘心案上,若不是香莲此刻提起,魏长乐几乎已忘了这街头术士的存在。
难道,这桩看似复杂的命案,竟与这样一个不起眼的算命先生有关?
“他常在那一带?”魏长乐问,语气听不出波澜。
“已经在那边摆摊一年多了。”香莲的声音渐渐有了些力气,或许是说起这些与酷刑无关的、甚至曾带给她些许慰藉的往事,让她稍微放松了些,“就在咱们潇湘馆对着的那条街口。姐妹们……私下里都信他。虽说乐籍女子不得随意离馆,但到馆门前站一站透口气,或是让相熟的龟公、仆役帮着唤一声,隔着街巷问几句话,递个生辰八字过去,总是能的。”
她喘了口气,语调里带着一丝飘渺的向往与无奈:“咱们这样的人,命比纸薄,运比黄连苦。谁不想改命?谁不想知道哪天能遇上贵人赎身,或者……至少,知道哪天能少受些苦楚?天机先生……他算得挺准,说话也中听,有时还能指点些避祸趋吉的法子。日子久了,馆里不少姐妹,有事没事都爱找他算算,给些铜钱碎银,或者……端点自己舍不得吃的糕点蜜饯给他。”
“你也找他算过?”魏长乐问,目光清明。
香莲点了点头,眼神黯淡下去,陷入回忆:“我在乐坊里……没有什么朋友,不敢和她们深交,怕说错话,也怕被算计。天机先生……不一样。他就在街上,有时我心中憋闷得厉害,就在门口站一会儿,若是看到他在,就……就忍不住想过去和他说几句话。他总会耐心听着。”
“你与他很熟络了?”
“一开始我也不信的。”香莲轻声道,“大概是大半年前,我连续好些天夜里做噩梦,惊醒后一身冷汗,心悸难安。实在熬不住了,就想……就想找他破解破解。他问了我生辰八字,又仔细看了我的面相手纹,说我‘心火郁结,阴魂缠扰’,帮我画了一道安神符,还给了我一小瓶‘神仙水’,让我睡前喝下。果然……那之后,我好一阵子都没再做那些可怕的梦。”
魏长乐耐心听着,心中已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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