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慢悠悠地扇着,语气里带上了几分了然与淡淡的讥诮:“画圈?插牌子?听着像是那些只会抱着章程当枕头的衙门,玩的笨拙把戏。怎么,魏大人是顾念着同僚的面子,还是真觉得那破圈子成了铜墙铁壁?”
“面子倒不值几个钱,”魏长乐摇摇头,眉宇间锁着一丝真实的忧虑,“只是觉得可惜,甚至有点……荒唐。明明真相可能就系于那圈中之人,却因这粗糙却有效的拦阻,眼看就要湮灭无踪。有时候想想,那些条条框框,捆住的往往是追寻真相的手脚,却对那些真正的魑魅魍魉无可奈何。若论起破除虚妄、直捣黄龙的本事,满朝上下,恐怕还得看隐土司,看司卿您的手段。毕竟,真正的‘能耐’,往往是在那不为人知的影子里,才显得格外淋漓尽致。”
他这顶高帽送得是又稳又准,说完还不忘悄悄瞥一眼孟喜儿的反应。
孟喜儿摇扇的动作果然缓了下来,那双总是含着几分自我欣赏光芒的眼睛微微眯起,流露出一丝被搔到痒处的愉悦,以及一丝被隐约挑动起来的好胜心。
“哦?”他合上扇子,用那温润的玉骨轻轻敲击着自己掌心,“说来听听,那‘粗糙的圈子’,圈在了哪处宝地?圈的又是哪路神仙?”
魏长乐轻叹一声,道:“是个……乐坊,东市甜水集的潇湘馆。里面羁着一个关键的歌伎,艺名香莲。”
“乐坊?”孟喜儿眉梢一挑,方才那点兴致瞬间散了大半,“你说的圈子,就是个乐坊?魏长乐,连个乐坊都能让你束手无策,看来我对你的评价,得重新掂量掂量了。”
“是京兆府。”魏长乐补了一句,“那粗糙的圈子,是京兆府的手笔。”
孟喜儿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怪笑:“你都敢闯京兆府的门了,还能怕他们这个?”
“若只是拼命,司卿知道我不是怕事的人。”魏长乐摇摇头,苦笑道,“可我眼下侦办的案子,不好大张旗鼓,也不能惊动太多人。万一闹得满城风雨,我这查案的资格,怕是要保不住。”
“摘心案?”
“司卿果然洞若观火!”魏长乐适时送上赞叹:“不愧是监察院最睿智的奇男子!”
孟喜儿却仍是那副古井无波的样子:“这案子不是京兆府在办么?你瞎掺和什么?嫌差事太清闲?”
“我与司卿脾性相近,讲究个有仇必报。”魏长乐正色道,“周兴与我结了梁子,我偏又发现这案子有破绽。若能暗中查明真相,坐实他制造冤案的罪名,岂不快哉?”
孟喜儿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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