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翻到某一页,她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毛草灵,年十七(自称),来历不明。通诗文,擅新奇技艺。后顶替公主和亲乞儿国。——愿此女得偿所愿,不再飘零。”
记录下面还有一行小字:“此女眼中常有异光,似见常人所未见。若为男子,当为栋梁;既为女子,愿她能闯出一条生路。”
毛草灵的手指停在那一页,久久不动。
“娘娘,”柳氏轻声说,“民妇今日来,是想说:您走的路,楼里的姐妹都看着。您成了国母,推行新政,开女子学堂,我们都为您高兴。因为这证明,即使出身微贱,女子也能活出自己的天地。”
“你们……都知道?”
“青楼女子自有消息渠道。”柳氏微笑,“尤其是那些从良的姐妹,嫁作人妇后,会在后宅私语:知道吗?当年春风楼那个毛草灵,如今是乞儿国国母了,她让女子也能读书呢。”
泪水模糊了毛草灵的视线。她从未想过,自己走过的路,竟成为那么多陌生女子的隐秘希望。
“这本册子,我想留给娘娘。”柳氏起身,“民妇老了,不知还能活几年。这些名字,这些故事,不该随我埋进土里。”
毛草灵也站起身:“柳姐姐,你愿意随我去乞儿国吗?那里有女子学堂,正缺琴艺先生。你可以安度晚年,也可以把你的技艺传给更多女子。”
柳氏怔住,眼中渐渐泛起泪光:“我……我可以吗?”
“当然。”毛草灵握住她粗糙的手,“你不是说,女子也能活出自己的天地吗?这片天地,我们一起开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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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唐返乞的前一夜,毛草灵在驿馆书房写到深夜。
她在写一本新的册子,不是政令,不是史稿,而是一部《女子镜鉴》。开篇写道:
“镜能照形,史能照行。然女子之史,多由男子书写,往往失其本真。今集所见所闻,录女子百态,不为传世,只为存真。”
她写下柳如弦的故事,写下春风楼那些女子的命运,写下乞儿国女子学堂第一个学生的经历,写下后宫那些妃嫔不为人知的悲喜。
写到东方既白,她搁下笔,推开窗。长安城在晨曦中苏醒,炊烟袅袅,市声渐起。
青黛进来为她梳妆,看见桌上一叠厚厚的稿纸,轻声问:“娘娘又是一夜未眠?”
“有些事,不写下来怕会忘记。”毛草灵坐到镜前,看着铜镜中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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