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天局”总部的所在地,是一座不存在于任何官方地图上的海上赌城。
它漂浮在东海与南海交界的迷雾之中,被当地人称为“蜃楼”——既是海市蜃楼,也因城中所有交易皆如梦幻泡影,随时可能破碎。花痴开站在夜郎家情报船“潜龙号”的船头,望着前方那片浓得化不开的白雾,掌心微微出汗。
“七叔,您确定是这里?”他问身旁的夜郎七。
夜郎七一身黑色劲装,腰间挂着从不离身的紫檀算筹筒。这位抚养花痴开长大的严师,此刻眼中也带着罕见的凝重:“三十年前,我来过一次。那时‘天局’还未成型,这里只是几个大海商建造的销金窟。”
“三十年……”花痴开喃喃,“足够建起一座真正的城。”
“不止一座城。”菊英娥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这位经历了十五年囚禁与逃亡的母亲,如今虽已年过四旬,眉眼间却依然可见当年的绝代风华。她走到儿子身边,递过一卷泛黄的羊皮地图:“这是当年司马空醉酒后,在我面前炫耀时画下的草图。虽不完全,但核心结构应该未变。”
花痴展开地图。图上标注的并非寻常街道,而是错综复杂的赌局脉络——“生死台”“轮回场”“迷心巷”“财神殿”……每一处名字都透着诡异。
“母亲,您当年……”
“我被囚在‘迷心巷’深处的地牢。”菊英娥语气平静,但花痴开能看见她握紧的手指,“每日听着赌徒们的狂笑与哀嚎,看着有人一夜暴富,更多人倾家荡产。司马空说,这是让我‘看清赌的本质’。”
夜郎七冷哼一声:“他是在享受掌控一切的快感。”
船缓缓驶入迷雾。能见度骤降至不足十丈,船头悬挂的琉璃灯在雾中晕开昏黄的光晕。水手们屏息凝神——这片海域暗礁密布,更有传闻说“天局”布置了水雷与机关。
忽然,雾中传来丝竹之声。
若有若无,时断时续,像是勾栏里的靡靡之音,又像是某种古老的祭祀乐曲。花痴开凝神细听,发现那旋律里藏着极精妙的节拍——每七拍一个循环,每循环必有一次变调。
“是‘迷魂引’。”菊英娥脸色微变,“听到这曲子的人,会不自觉跟着节拍走,最终迷失在雾中。”
“捂住耳朵!”夜郎七喝道。
但已经晚了。几名年轻水手眼神开始涣散,摇摇晃晃走向船舷,似要投海。花痴开疾步上前,一掌拍在船桅上。
“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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