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影。
“冬冬!冬冬你睁开眼睛!你看看姐姐!冬冬!”夏夏终于扑到了跟前,她看着弟弟紧闭的双眼,看着他身下那片刺目的猩红,看着他被蒋津年抱在怀里了无生气的样子,整个世界仿佛在瞬间崩塌。
她伸出手,想要触摸弟弟的脸,却又颤抖着不敢落下,只能发出泣不成声的哽咽。
天空阴沉得可怕,云层低低地压下来,冷风穿过街头,卷起尘埃和几片枯叶,也卷不走那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和绝望。
陈景深依旧站在原地,公寓入口的台阶上。
他身姿挺拔,深灰色的大衣纤尘不染,与周遭的混乱血腥,形成了鲜明到残酷的对比。
彼时,他面无表情地注视着这一切。
看着蒋津年抱着那个奄奄一息的孩子冲向汽车,看着夏夏崩溃地跟在后面,哭喊着弟弟的名字,看着路人们惊恐的议论和聚集,看着那辆肇事的货车驾驶室里,那个被他安排好的“司机”趴在方向盘上,悄无声息。
他的目光深邃平静,仿佛眼前上演的并非一场活生生的惨剧,而是一幕按计划呈现的戏剧。
效果,达到了。
甚至,比预想的更好。
那孩子临死前的话,将成为扎进蒋津年和黄初礼之间,一根微妙而持久的刺。
而夏夏,她将永远困在失去唯一亲人的痛苦,和对蒋津年复杂的,混合着弟弟用命换来的期许中,无法自拔。
蒋津年的车,载着垂危的冬冬和崩溃的夏夏,一路疯狂地闯过红灯,冲向最近的市立医院。
急救通道早已接到通知,医护人员严阵以待。
冬冬被迅速送进了抢救室,大门上方刺眼的红灯亮起,隔绝了内外两个世界。
夏夏瘫软在抢救室外的走廊里,背靠着冰冷的墙壁,身体不住地剧烈颤抖,泪水早已流干,只剩下一双红肿的眼睛,死死盯着那扇门,嘴里无意识地喃喃着:“冬冬,冬冬……是姐姐不好,是姐姐害了你……”
蒋津年站在一旁,左肩的伤口因为之前的剧烈动作再次崩裂,鲜血浸透了绷带和衬衫,传来阵阵闷痛,但他恍若未觉。
他身上的血迹更多是冬冬的血,温热粘稠,此刻却让他感到刺骨的冰凉。
他看着抢救室紧闭的门,脑海中反复回响着冬冬气若游丝的话语,那双纯真又带着执拗恳求的眼睛,像烙印一样刻在他心头。
沉重的负罪感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悲怆,沉甸甸地压在他的胸口。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