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乱。那些蒙古权贵与色目豪强,倚仗着征服者的特权,强占我中原沃土万顷,却凭着一纸免税令,不纳分毫赋税,整日里骄奢淫逸,作威作福。而中原的百姓呢?祖辈传下的薄田被夺,只能沦为豪强的佃户,无立锥之地,反要承担朝廷摊派的人头税、地税、商税等数十种苛捐杂税。”
“更有那殃民的包税制,朝廷将各州府的赋税额度,低价承包给色目奸商,这些奸商只管搜刮民脂民膏,哪管百姓死活?他们层层加码,巧立名目,收上来的赋税十成里倒有九成进了自己的腰包,只将一成上缴朝廷。百姓辛苦一年的收成,还不够缴纳赋税,卖儿鬻女、逃荒乞讨者比比皆是,民脂民膏被搜刮殆尽,天下黎民,怨声载道。如此暴政,岂能长久?故蒙元百年,便烽烟四起,群雄逐鹿,最终分崩离析,沦为后世笑柄。”
百官鸦雀无声,唯有朱标的声音,在大殿内回荡。
朱标话锋一转,看向阶下,目光落在几位须发皆白的老臣身上:“我大明开国,洪武皇帝,也就是太上皇,身经百战,深知民间疾苦。他老人家定鼎天下之后,革除蒙元弊政,轻徭薄赋,与民休息,定下赋税章程,方才有了洪武年间的安定局面。太上皇之心,是为了稳固江山,是为了让天下百姓,能有一口饱饭吃,能有一片安身立命的土地。”
他说到此处,声音里多了几分敬意,百官亦是躬身,以示对太祖高皇帝的尊崇。
“然则,”朱标话锋陡然一转,语气变得斩钉截铁,“时移世易,变法宜矣!洪武年间的赋税制度,适合彼时百废待兴的大明,却未必适合今日承天年间的江山。”
他抬手,指向殿外,声音愈发洪亮:“诸位且看,如今的大明,江南沃土千里,却有士绅豪强隐匿田产,逃避赋税;北方平原广袤,却有流民流离失所,无田可耕;西南土司盘踞,赋税紊乱,百姓苦不堪言。旧制之下,田多者税少,田少者税多,甚至无田者亦要缴税,此乃天下最大的不公!”
“朕登基三年,夙兴夜寐,不敢有半分懈怠。文武并重,整饬军备,兴办学堂;宽刑不宽贪,严惩蛀虫,澄清吏治;减免赋税,赈济灾民,疏浚河道。三年来,国库渐丰,民心渐稳,然则赋税不均之弊,始终如同一根刺,扎在朕的心头,扎在天下百姓的心头!”
阶下,有官员面色发白,嘴唇翕动,似是想要反驳,却终究不敢出声。
朱标目光锐利如刀,扫过那些神色不安的官员,沉声道:“前两年,朕命大将军王高炽前往江南,试行一条鞭法。何为一条鞭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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