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这一身,不累吗?”乾帝看着他,“让李伴伴伺候你换了吧,在这儿,没那么多规矩。”
秦夜沉默了一下,抬手,自己解开了衮服最上面的两颗盘扣,但并未脱下。
他在榻对面的椅子上坐下,依旧腰背挺直。
“父皇……”他开口,顿了顿,改了口,“……父亲。”
乾帝眼神柔和了些:“嗯。”
“为何要用那种方式?”秦夜问,声音不高,却直接划破了殿内刻意维持的平和。
“把我蒙在鼓里,把数万将士晾在冰天雪地里,您知道营中现在是什么情形吗?”
“军心涣散,猜疑四起,连民夫都在逃。”
他的语气还算平静,但字句间的质问,如同冰层下的暗流。
乾帝没有回避他的目光,轻轻叹了口气。
“朕知道。”他用了旧称,似乎在这个只有父子二人的空间里,更自在些,“朕都知道。”
“那为何还要如此?”
“因为朕怕。”乾帝坦然地承认,目光望向窗外那株老梅,枝丫遒劲,覆着皑皑白雪,“怕你推拒,怕朝堂再生波澜,怕这难得平稳的交接,横生枝节。”
“西境大胜,你军功威望正盛,此刻传位,阻力最小。”
“若等你回京,各方势力涌动,你又是那样的性子……夜儿,为君者,有时不能太顾及个人意愿,更不能事事求全。”
“所以,就可以不顾我的意愿?不顾那些将士的意愿?”秦夜的手指在椅子扶手上收紧,“父亲,您这是……逼我。”
“是,朕是逼你了。”乾帝转回头,看着他,眼神深邃。
“这把龙椅,这个人间至高的位置,从来就不是请客吃饭,不是温良恭俭让就能坐稳的。”
“有时候,就需要有人推你一把,甚至……逼你一把。”
“朕当年,何尝不是被逼着坐上这个位置?”
“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可坐上去,就得扛起来,没有退路,也不能有退路。”
“你觉得朕专横,不顾你的想法。”
“可你想过没有,若朕提前告知,你当众推拒,会是什么局面?”
“那些暗地里不服的宗室,那些各有盘算的朝臣,西境新附之地的观望者……他们会怎么想?怎么做?”
“届时,你要花费十倍百倍的力气,去平息这些动荡,去巩固你的权位。”
“那才是真正的大动干戈,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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