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睡你娘呢!起来尿尿!”
一个汉子嫌敲锅不过瘾,干脆找来一口铜锣,用勺子敲得震天响:
“爷爷的锅敲累了,换个锣!听听这声儿,亮不亮!”
旁边的人有样学样,各种能发出声响的家什都用上了。
甚至有人牵了头驴到城墙上,拍着驴屁股让它叫唤。
侮辱性的叫骂和噪音混在一起,毒蛇般钻进吴越士兵的耳朵里。
黑暗里,终于有人忍不住了,压着嗓子问身边的同伴。
“哥,他们……他们咋骂咱们是叛军?咱们不是奉命来平叛的吗?”
这话一出,周围几个士兵都竖起了耳朵。
一个老兵往地上啐了口唾沫,声音里满是疲惫:“上头让咱们打谁,谁就是叛军。你管那么多干啥,活下来才是正经。”
“可当涂本来不是咱的呀……”
一个新兵蛋子话没说完,嘴就被人死死捂住。
“你他娘的不要命了!这话也敢说!”
捂他嘴的人声音都在抖,“管好你自己的脑袋!”
新兵不敢再言语,可那颗怀疑的种子,已经在更多人的心里生了根。
城上的噪音还在持续。
马蹄声,也如约而至,反反复复地在营外响了几次。
到了后半夜,当那熟悉的马蹄声再次由远及近时,许多人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了。
只是身体下意识地绷紧,握着兵器的手又紧了几分。
困意如潮水,一波波冲击着脑子。
睡不着。
也不敢睡。
大脑因为持续的惊吓和噪音,已经陷入了撕裂般的烦躁。
这狗日的仗,到底是谁挑起来的……
不少士兵心里,第一次冒出了这个念头。
吴越大营,陷入一种死寂和焦躁交织的诡异氛围里。
没有人知道,真正的杀机,早已潜伏到了他们身后。
……
一支队伍,趁着整个上半夜的喧闹和骚扰,悄悄摸出了城。
他们他们舍弃了战马,一路摸黑潜行,绕了一个巨大的圈子,来到了吴越大营的后方。
这支主要由西陇卫小旗官组成的突击队,两百多人。
每一个人,都曾在铁林军院接受过最严苛的训练,是西陇卫精锐中的精锐。
白日的骑射袭扰战术建功后,西陇卫也摸清了这支吴越军的战斗力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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