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这座荒城深处。
所有曾被它污染的诡婴眷徒,都能感应到它的方位。
于是在某个没有月亮的深夜,百目之鬼藏身的小巷,迎来了一位故人。
蒙眼的短发少女微笑着立在巷口,庞大的精神控制力如潮水般漫过每一寸砖石。
百目之鬼虽已是强弩之末,却仍有逃脱之力——代价是再舍弃一半核心残躯。
当那块流淌着粘稠黑液的神之碎片终于被攥在手中时,澹台晦没有半分犹豫,低下头,狠狠地咬了下去。
神躯的味道令人作呕。
滑腻的触须在齿间断裂,腥涩的汁液在口腔里爆开,碎成黏湿的肉团滚入喉管。
她却一口、一口,近乎机械地吞咽着。
她知道,在旁人眼中,如此生啖神躯的行径何其癫狂,何其不堪。
可她更清楚——这是力量的滋味。
而她必须得到力量。
澹台晦的人生从来与“正常”俩字无缘,自成为诡婴的那一刻起,便已坠入永夜。
曾在黑瞳制药最底层讨生活时,她也断续向旁人提起过去。可他们只摇头叹息,说她自作自受。
没有人在乎幼年的澹台晦——那个抱着粉裙子洋娃娃的小女孩,在百目之鬼第一次联系她时,在外域的不可名状喃喃低语“你是诡婴”下,曾怎样的崩溃绝望。
她的人生从未有过选择——当那条滑腻的触须第一次探入她幼小的生命时,堕落的深渊便已成了她唯一的故乡。
可笑的是她生来便在深渊,世人站在渊上却还要跳着脚指责她如何堕落,竟然自己从渊上跳了下去。
澹台晦擦干了嘴上的墨汁,感受着腹中逐渐膨胀起来的力量慢慢扬起笑容。
百目之鬼的核心残躯,足以将她推至精神控制系的顶峰,距离半神之境仅有一步之遥。
从被碾碎的人生废墟,到踏上半神的阶梯,她一路走来,脚下尽是森森白骨。
心狠手辣,杀人如麻,对她而言不过寻常手段。
为攀上那至高的力量,她早已斩尽最后一丝犹疑。
世人骂她畜生不如,她悉数收下——做恶人做到如此境地,何尝不是一种成功。
澹台晦欣然领受一切斥骂。既然堕入深渊,那就在深渊之底,攫取那极致之恶所换来的无穷之力。
她微微抬起手,已经开始凝固成形状的精神力丝线缓缓钻了出来。
“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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