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黄琬这儿倒是还有一封奏疏,起身离席道:“启禀国家,臣有本上奏。”
刘辩目光一斜,冷冷瞥向黄琬,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近来这黄琬颇为不安分,频频与昔日的党人宴饮。
党人罪责早已赦免,这般交往本无不妥,连卢植、郑玄等重臣亦不乏诸多党人故交,休沐时吟诗作赋、舞文弄墨实属寻常,并不足为奇。
问题在于,黄琬始终抱着为陈蕃、窦武平反的执念。
更令刘辩不悦的是,黄琬这厮好死不死,非要将不少江夏黄氏的族人以及分支都牵扯进来。
譬如骁骑营军司马黄盖,虽然黄盖的籍贯是零陵郡,但黄盖的父亲黄安是江夏黄氏那位“扇枕温衾”的黄香第五子黄瓒的长子。
黄瓒这一支迁徙至零陵郡,故而黄盖的籍贯也变更为了零陵郡。
若仅仅是黄盖,那也就罢了,黄琬这厮还寻了蔡瑗的姊夫,襄阳黄氏的黄承彦。
也就是黄承彦醉心经学,不愿涉及朝堂,更不愿参与政治,否则刘辩反倒有些为难了。
而在遭到黄承彦的拒绝后,黄琬又向同为江夏黄氏的镇西将军府右司马黄祖去信,尚未得到回复。
最令刘辩厌恶的是,这厮竟然还找上了黄忠。
黄忠虽家贫,是连儿子医药费都捉襟见肘的寒门,却也属江夏黄氏分支。
其祖自江夏黄氏分离为南阳黄氏时,那位号称“天下无双”的黄香都尚未出生。
黄琬以助黄忠“认祖归宗”及为黄叙提供更好教育资源为饵,希望黄忠能支持他为陈蕃、窦武平反。
黄忠给出的反应则干脆利落,丝毫不顾及任何体面和礼仪,将黄琬乱棒轰出去,并放出话来与黄琬自此誓不两立。
刘辩有时也是真犹豫要不要处置黄琬,这人当真是把“秀才造反,三年不成”演绎得淋漓尽致。
又不是到了危及性命的地步,拉拢人心,岂有这般开门见山、直奔主题的?
简直毫无策略可言!
即便春秋时招募死士,也需先施恩惠,建立信任,届时除了一腔热血和义气外,让对方因情义和道德所缚,加之骑虎难下,方肯全心全意为之效死。
黄琬作为三公曹尚书,自身也不具备履行政治承诺的能力,他开出的价码,天子不仅能给,还能双倍乃至十倍予之。
而黄盖、黄承彦、黄忠等人,或为天子外戚,或为潜邸旧臣,有何理由非要落个恶名来改换门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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