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声道:“明夜辰时,去东仓。若我猜得没错,真正的账,就在那。”
夜色深沉,风过京郊,吹得仓外的旗幡猎猎作响。
东仓位于城东十里,依河而建,原是军资贮库,因近年水运便利,被改作纸货与药料的转运所。
表面清静,实则重兵把守,外人鲜少靠近。
朱瀚一身夜行衣,立在枯柳之下。
寒气自河面卷来,雾气氤氲,似掩似藏。童子紧随其后,背上负着短弩。
“王爷,此地防卫极严,暗哨不下十处。”
朱瀚点了点头,低声道:“夜渡东仓,必有内应。顾家虽灭证,却未能封口。那封信里提到‘印行内批’,想来是真正账册还未转出。”
他抬眼望去,只见仓门外火把摇曳,巡哨交替。
一队工车正自北门缓缓驶入,车上覆着厚布,隐约可见木箱迭列。
朱瀚目光一凛:“走,随车入内。”
二人潜行沿河,借着柳影掩身。等车轮碾过岸口石阶,他们跃入水中,顺着水势潜至仓墙下。
墙基下有排水孔,足可容人匍伏而入。
童子屏息钻入,水声混着泥腥。
待探出头时,已在仓底的暗渠中。渠上方木板间透出微光,隐约能听到人声。
“今晚最后一批,明日辰刻送入宫账房。”
“那几箱印版可都封好了?殿下吩咐的,不得有误。”
朱瀚攥紧拳,神色冷厉。
“殿下——”童子几乎要惊呼,被他抬手制止。
他轻声道:“看来这批货,确与东宫有关。”
两人缓步沿渠潜上,推开一角板栅。
仓内堆满木箱,一盏油灯映出几名搬运工的身影。
最前方,一名内侍模样的中年人正低声指挥。
那人腰间佩着金线腰牌——正是东宫的印用令牌。
朱瀚眯起眼,寒意更深。
忽然,外头传来马蹄声,一队人疾驰而来。
领头的是锦袍青年,眉目俊朗,却带着一股阴鸷。
童子一眼认出,低声道:“王爷,是东宫侍卫长,赵承晟。”
赵承晟翻身下马,寒声喝道:“封仓!无诏不得出入!”
仓内众人一惊,纷纷停手。
那名中年内侍慌忙上前:“赵统领,殿下方才……”
“殿下之令,我自会领。”赵承晟冷声打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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