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的粘稠丝线也开始出现了“脆化”的迹象。
“范宁.你.有何意义浪费时间有何意义”思维稍稍通畅的F先生,此刻“崩溃”地捂住了额头,但从他的语气来看,恐怕更以大失所望的平添麻烦、和无可理喻的连串质问居多,“范宁.你.重置了第一遭.难道你还想重置第二遭!?那个独裁份子可不管你死活,你先被‘净化’脱了层皮,先驱之路又碎了,现在‘格’也自己毁了‘神秘的归神秘,艺术的归艺术’这话可是你自己说的,你一个艺术家,你连‘格’都不要了,你,你只会口尝到自酿的苦果与恐惧!.我之前大费周章,你自己也大费周章,可我说的话你是全然没听进去!.”
此时,管弦乐序奏的一切喧嚣和挣扎也以耗尽,只余低音弦乐器上那孤零零拨奏的“光照主题”变体。
它如同最后即将熄灭的火种,为这漫长的管弦乐序奏,画上了一个似乎要无限悬置下去的休止符。
范宁全身“骨骼”近乎尽皆断裂,双膝跪地,背脊佝偻,连另一只手肘,都软塌塌地撑在了地上。
如此几乎匍匐奄息的姿势,却颤抖着正在试图将头微微抬起。
这样竟然都未死彻底?波格莱里奇刀尖微抬,目光从地上那具多半已无价值的残躯略过,惊讶一闪而逝。
这好像不符合常理。
在场的神秘学识到达一定程度的人,一方面是触目惊心,一方面又均感困惑,虽然这一事件绝无仅有,是秘史中的孤例,但理论上略微地推论起来也不合常理——以这么惨烈粗暴的方式,在“午”时交汇的这种强度的历史见证下,把自己的“格”全部剥离了出去,这不是死不死的问题,这是应该会当场彻底湮灭才对。
不对,难道是因为
部分人想到了一种可能。
是因为他自己的那八部史诗般的交响曲?
所以全身骨骼血肉尽碎,但“脑干”和“脊柱”尚存,尚未即刻气息断绝?
“没错,呵.呵呵你说的,都对。”范宁用勉强唯一完好的单手手肘,支撑自己的残躯略微翻转,略微抬起头来。
他嘴里大口大口涌血,竟断断续续地笑了起来,“但但我有.整片星光!.同伴们.乐手们.孩子们.大师们的星光!.其中少数璀璨如天体者.便已破千有余我.有何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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