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拿出手机,找到那个号码,再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按下了拨通键。这一次,他的动作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冷静。
冗长的等待音在寂静的会议室里仿佛被放大了无数倍,敲打在每个人的心上。
酒店房间内,刺耳的铃声再次如同丧钟般响起,执着地撕扯着夜的宁静,也撕扯着耿斌洋最后一丝侥幸。他像一具被惊动的尸体,猛地从床上弹坐起来,目光惊恐地看向那个不断闪烁、嗡嗡震动的手机,仿佛那是一条择人而噬的毒蛇。
接?还是不接?
他无处可逃。
他颤抖着伸出手,指尖在接触到手机冰凉的外壳时,如同触电般缩回,又再次伸出。如此反复几次,他终于像是用尽了毕生的力气,按下了那个绿色的接听键,将手机缓缓放到耳边。
“……喂。”他的声音嘶哑干涩,微弱得几乎听不见。
“耿斌洋。”
于教练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冰冷,平静,却蕴含着风暴来临前的可怕压力
“告诉我,你现在在哪里。”
这不是询问,这是最后的确认。
“教……教练……我……我在医院……”
耿斌洋蜷缩在床上,抱着膝盖,声音带着无法控制的颤抖和浓重的鼻音,试图用虚弱和担忧来伪装
“凝练她……我还是不放心……我……我心里乱……战术会议我……”
“会议你可以不参加。”
于教练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那漏洞百出的谎言,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穿透耳膜的、不容置疑的威严,甚至是……一丝隐藏极深的不安与警告,
“但是,耿斌洋,你给我听清楚了——”
“明天上午9点的决赛,你必须,给我准时出现!”
这不再是商量,不是鼓励,而是命令!是最后通牒!
说完,根本不给耿斌洋任何回应或辩解的机会,电话被干脆利落地挂断,只剩下“嘟嘟嘟”的忙音,在死寂的房间里空洞地回响,如同最终的丧钟,宣告了他所有逃避企图的破产。
手机从耿斌洋无力的手中滑落,掉在柔软的床铺上,屏幕的光亮渐渐熄灭,如同他眼中最后一点微弱的光。
他维持着接电话的姿势,僵硬了很久很久。然后,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向后倒去,重重地摔回床上,睁大着那双已经失去所有神采的眼睛,望着天花板上模糊的黑暗。
“必须……准时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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