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水的刺鼻气味顽固地钻入鼻腔,混合着一种特有的、属于医院环境的冰冷洁净感,试图覆盖掉记忆深处那股来自废墟的腐朽与血腥。IDA安排的特殊病房内,光线被调得很柔和,窗外是南城傍晚时分灰蒙蒙的天空,细雨依旧淅淅沥沥,敲打着玻璃,发出单调而压抑的声响。
林辰靠坐在病床上,左眼被覆上了一层清凉的药膏和纱布,隔绝了大部分光线,刺痛感在药效下有所缓解,但一种深层次的、仿佛神经被过度拉伸后的酸胀和虚弱感依旧盘踞在眼球后方。双耳的嗡鸣并未完全消失,只是从尖锐的嘶鸣降低为一种持续的低沉嗡嗡声,像是有只飞虫被困在头颅里。更让他不适的是脑海中那种空荡荡的、仿佛被抽干了所有精力的虚脱感,每一次思考都像是拖着沉重的锁链在泥沼中前行。
他的目光落在自己左手手腕上。那块老旧的机械表安静地贴合着皮肤,表壳冰凉,之前那灼热的悸动已然平息。但当他凝神去“感受”时,却能察觉到一种极其微弱的、与以往不同的“存在感”。表盘下的星空图似乎比记忆中的更加清晰了一丝,那几根停留在诡异角度的指针,也仿佛被某种力量固定在了那里,带着一种沉默的指向性。指尖轻轻摩挲着粗糙的表壳,一种复杂难言的情绪在心底蔓延——是这表,在关键时刻与那暗紫色晶体产生了共鸣,但也正是这种共鸣,差点将他的灵魂撕碎。
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那生死一线的瞬间。面对射向释言一的致命能量矢,他不再是凭借左眼被动地“看见”能量轨迹,然后恐慌地试图躲避或硬抗,而是在绝境中,下意识地运用了云策教授传授的“意念引导”法门。那不是蛮力的冲撞,而是更像一种……“协商”?或者说,是一种极其精密的“介入”。他将全部的精神凝聚成一丝尖锐的意念,如同手术刀般,精准地“切入”了那道能量矢运行的“规则”层面,强行附加了一个微小的“偏转”参数。
这个过程,回想起来依旧让他心有余悸。那种灵魂仿佛被投入高速离心机的撕扯感,思维被压缩到极致的灼痛,以及事后如同连续通宵数十小时的极致虚脱,都清晰地提醒着代价的惨重。但是,与之前单纯依赖左眼视觉被动承受冲击、导致七窍流血乃至失聪的后果相比,这种主动的、有意识的“意念引导”,虽然同样消耗巨大,却似乎……更加“高效”,也更加“可控”。
至少,他成功地偏转了那道攻击,保住了释言一的性命,而自身并未留下不可逆的物理损伤(失聪和视觉问题更多是旧患和过度透支的综合结果)。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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