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肩那块旧伤还在烧,像有人拿烙铁贴在皮肉上慢慢烫。陈无咎没动,站在船头,风吹得衣摆翻飞,他只当是热出来的汗。
火还在海上飘着,黑烟卷着焦味往天边爬。士兵们笑得震天响,敲锅的敲锅,拍脑袋的拍脑袋,有个新兵甚至把靴子脱了扔上天,结果砸中了旁边兄弟的头,俩人扭成一团也没人管。
北疆陈家军将领乐呵呵地走过来,搓着手:“这回可真是打出了威风!弟兄们都嚷着要喝庆功酒,我寻思……是不是先扎营?前面有片滩地,背山面海,易守难攻。”
陈无咎嗯了一声,目光扫过岸边礁石群。
“扎营可以,但别散架。”他语气平得像水,“今晚轮岗加倍,弓手不卸甲,战斧不归鞘。谁要是抱着酒坛子睡过去,明早我就拿他脑袋当鼓敲。”
将领一愣,刚想说不至于吧,就见陈无咎抬手,指向三块半露水面的黑礁。
“那边,换人了。”
“啥?”
“礁石后头,刚才蹲着的是穿灰布鞋的那个,现在换成穿皮靴的。不是咱们的人。”
将领眯眼瞧了半天,啥也没瞧出来。但他知道陈无咎从不说废话。
“再看林子边上。”陈无咎又指,“那串脚印,从东往西走的,可风是从南吹来的,落叶都堆在北侧。他踩出的路,逆风。”
将领咽了口唾沫。
“还有——”陈无咎抽了抽鼻子,“你闻着没?那边飘来的烟,带股子苦参混着甘松的味道。咱们做饭用的是野艾和花椒杆,谁家炖药还特地带香料来海边?”
将领这才反应过来,脸色刷地变了。
“四大家族的人……这时候掺一脚?”
“他们巴不得咱们赢一半、死一半。”陈无咎冷笑,“赢了,功劳是他们的探子报的;死了,正好少个对手。这买卖,稳赚不赔。”
“那还留着干啥?我现在就派人抓了他!”
“抓?”陈无咎瞥他一眼,“你抓一个,幕后那个立马缩进壳里,下次冒出来的,说不定就是毒蛇咬裤腿了。”
他转身往主帐走,步伐不快,却每一步都像踩在心跳上。
“让他们传消息。”
“啊?”
“让他们报喜。”
帐内灯刚点上,油芯啪地跳了个火星。陈无咎坐下,手指在桌沿轻轻敲了三下,像是打暗号。
五分钟后,亲信副官掀帘进来,低声道:“按您说的办了。粮袋敞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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