绳圈离咽喉只剩半尺,陈无咎的脖子却没断。
他脑袋一偏,下巴贴着胸口往下压,战斧背沿顺势往上一撩,像刮鱼鳞似的把绳索末端削断。绳子“啪”地弹回崖壁,抽起一溜火星。
动作太猛,左肩伤口又裂了,血顺着肋下流进裤腰,热乎乎地贴着皮往下淌。右脚踝也像是被人拿锤子敲过,每根骨头都在叫唤。他没管这些,战斧往地上一插,借力撑住身子,抬头就扫了一圈。
疤脸在左边,手还抓着绳索另一头,脸上那道疤涨得发紫。右边灰袍刀客眼神一冷,显然没料到这招还能躲过去。高处两个弩手重新拉弦,机括声咔咔作响。
七个人,围成半圆,刀尖朝内,阵型比刚才更紧。这不是街头混混打群架,是专门练过的杀阵,锁龙势——前压、侧封、后堵、高控,四面合围,连只蚊子都难飞出去。
可陈无咎笑了。
不是冷笑,也不是硬撑的笑,是真的觉得好笑。
“你们柳家请人,是不是按人头算钱?”他抹了把嘴角渗出的血沫子,“怎么每次来都凑不齐一个整队?上回八个,这回还是八个,少俩人是不是能打折?”
疤脸脸色一沉:“闭嘴!给我拿下!”
话音未落,右侧灰袍刀客突然抬手一拦:“慢着。”
疤脸一愣:“你什么意思?”
“功劳归谁?”灰袍刀客盯着陈无咎,眼里闪着光,“我带的人多,该由我们主攻。”
“放屁!”疤脸怒了,“是我带队追到这里,你说抢功就抢功?”
两人对视一眼,火药味瞬间炸开。
陈无咎看着他们,心里跟明镜似的。左右两翼,听令不同,指挥不一,一个想抢功,一个怕被甩锅,这种队伍,再严的阵型也是纸糊的。
他慢慢往后退了半步,战斧垂下,肩膀一松,整个人像是终于撑不住了,喘着粗气道:“行啊……今天栽在这儿,认了。不过我死之前说一句——柳家主子要是知道你们为了争功内讧,耽误了差事,回头扒了你们皮都不够填坑的。”
说完,他还特意看了眼疤脸:“你上次在北岭失手,主子已经砍了你一条胳膊,这次再搞砸,你说会不会连脑袋都保不住?”
疤脸瞳孔一缩,手指猛地攥紧刀柄。
灰袍刀客却冷笑一声:“别听他挑拨。兄弟们,上!拿下人头,功劳全是我们的!”
他这一嗓子,手下四人立刻往前压步,阵型往前推了三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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