讷河的雪是刀子磨出来的粉,裹着零下二十度的寒风,往人骨头缝里钻。陈建国裹紧军绿色外套,领口的 “8341” 编号被雪粒打得发白,左眉骨的旧疤在冻红的脸上更显狰狞。徐丽霞跟在他身后,棉鞋踩在积雪里发出 “咯吱” 声响,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 自杭州审讯室崩溃招供后,她的眼神就没离开过地面,仿佛多看一眼这院子,就会撞见那些地窖里的冤魂。
城西胡同 37 号的院门锁早已锈蚀,小李用撬棍撬开时,铁锈簌簌落在积雪上,染红一小片。院子里的积雪齐膝深,墙角的柴火垛冻得硬邦邦,唯有里屋墙角的一块地面格外平整,积雪薄得反常。“就是这里。” 徐丽霞的声音抖得像风中残烛,右手下意识摸向左手腕的疤痕,那里还留着铁链磨出的褐色印记。
技术科的老王蹲下身,用洛阳铲轻轻拨开积雪,露出一块青石板盖板,边缘的缝隙里嵌着暗红的泥垢,与徐丽霞指甲缝里的冻土颜色如出一辙。“小心点,盖板下面可能有机关。” 陈建国按住老王的手,目光扫过盖板四周 —— 雪地里没有任何拖拽痕迹,说明这盖板平日极少移动,更印证了徐丽霞 “地窖只在作案时打开” 的供述。
四个技术人员合力掀开盖板的瞬间,一股浓烈的恶臭猛地喷涌而出,像是腐烂的肉混着柴油与福尔马林的怪味,在场的人都捂住鼻子剧烈咳嗽。徐丽霞腿一软跌坐在雪地里,双手死死捂住脸,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哭嚎:“就是这里…… 那些铁链子的声音…… 天天在我梦里响……”
陈建国点燃一支烟叼在嘴里,借着尼古丁压下胃里的翻涌,举着手电筒往下照。光柱穿透黑暗,照亮了地狱般的景象:十几平方米的地窖里,尸体像柴火一样层层叠叠堆到窖顶,腐烂的肢体相互粘连,有的皮肤已经液化成青黑色的黏液,顺着尸堆往下淌,在窖底积成浑浊的水洼。几只老鼠被光线惊动,从一具女尸的眼眶里窜出来,发出 “吱吱” 的怪叫。
“法医组进!” 陈建国低吼一声,将烟蒂摁在雪地里。法医老刘带着两个助手穿上厚重的防护服,戴上防毒面具,踩着木梯慢慢下去。地窖的墙壁上布满抓痕,最深的划痕里嵌着指甲碎屑,显然是受害者生前绝望的挣扎。“陈队,这里有手铐和脚镣!” 老刘的声音透过防毒面具传上来,带着明显的颤抖,“你看这具男尸,手腕上的铁链还锁着,锁芯是特制的!”
陈建国顺着木梯下去,地窖里的恶臭几乎要将人熏晕。他的目光扫过尸堆,突然停在一具相对完整的男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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