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人打过来,可不管你是地主还是佃户。墙倒了,谁都活不成。”
“活不成?”张老爷放下茶碗,“我张家在店子上三百年了,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太平军没倒,捻军没倒,北伐军也没倒。日本人?能奈我何?”
泽喜知道说不通了。他转身要走,张老爷叫住他。
“泽喜,你要真缺钱,我给你指条明路。”张老爷说,“保安团刘团长,正在招人修工事。你去,凭你的手艺,一个月能挣十块大洋。不比在这儿砌墙强?”
泽喜没说话,走了。
走出张家大门,他回头看了一眼。朱漆大门,石狮子,高墙深院。像一座堡垒,可这堡垒,是纸糊的。
炮一响,就塌了。
第二天,泽喜去了县城保安团。
刘团长还是那个刘胖子,只是更胖了,军装绷得紧紧的,像要裂开。他坐在团部里,翘着二郎腿,抽着烟。
“王泽喜?哦,想起来了,砌墙的那个。”刘团长吐了个烟圈,“怎么,想通了?来给我干活?”
“是。”泽喜说,“听说团里要修工事,我来。”
“行啊。”刘团长站起来,拍拍泽喜的肩,“你是个人才。这样,城东要修个碉堡,你负责。一个月,十块大洋,管吃住。”
“工钱我不要。”泽喜说。
“不要?”刘团长愣了,“那你要啥?”
“要粮食。”泽喜说,“十块大洋,折成粮食,大米、面粉、杂粮,都行。还有,要石灰,要砖。”
刘团长盯着他看了半天,笑了:“王泽喜,你这是要囤粮备战啊。”
“是。”
“行,有远见。”刘团长拍板,“粮食,我给你。石灰、砖,团里出。但你得给我把碉堡修结实了,要能挡炮弹。”
“放心。”
从那天起,泽喜开始两头跑。
白天在县城修碉堡,晚上回店子上砌墙。他把从保安团挣的粮食,一袋一袋运回店子上,存在地窖里。石灰、砖,能省就省,偷偷运回一些。
店子上的人不理解。陈老三来找他:“泽喜,你真给国民党干活?”
“三爷,”泽喜一边和灰一边说,“我不是给国民党干活,是给店子上干活。没这些粮食,真打起来,咱们撑不过一个月。”
“可那是国民党的粮食……”
“粮食就是粮食,不分国民党共产 党。”泽喜说,“能活命,就是好粮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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