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纪委调查组的入驻,像一块巨石投入辰州的平静湖面,瞬间激起层层涟漪。街头巷尾都在议论黄江北被调查的事,有人惋惜,有人猜疑,唯有辰州南站的工地上,依旧是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象。
蒋明月兑现了对父亲的承诺,一头扎进了县委办的工作里。她带着两名科员,把高铁项目自立项以来的所有文件——从可行性研究报告到施工图批复,从招标公告到整改验收记录,整整整理出了三大箱,分门别类码得整整齐齐,随时等候调查组调阅。
与此同时,调查组的工作也在紧锣密鼓地推进。他们兵分两路,一路留在县纪委的谈话室,与黄江北进行细致的问询;另一路则深入施工现场、苗木基地,走访工人和商户,核实举报信里的每一条“罪状”。
谈话室里,黄江北端坐在椅子上,神情坦然。面对调查组提出的每一个问题,他都条理清晰地作答。谈及叫停钢筋施工,他拿出了质监站的检测报告,上面清晰标注着钢筋间距超标数据;谈及更改桩基施工方案,他呈上了省交通厅的批复文件和专家论证意见;谈及云雾寺种竹,他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掏出一沓皱巴巴的收据,声音平静却字字恳切:“调查组的同志,这批竹苗,是我用自己的工资买的。师父的遗愿,我不想占用公家一分钱,更没必要去吃什么差价。”
收据上的日期、金额、苗木基地的签章清晰可辨,每一笔都对应着楠竹苗的采购数量,没有走任何财政报销流程。
“我黄江北出身农家,是师父把我从青城山下捡回来养大。”黄江北的目光诚恳而坚定,“我知道百姓盼高铁盼了多少年,也知道这工程是百年大计。我不敢拿百姓的性命开玩笑,更不敢做愧对良心的事。”
而另一边,调查组的走访,更是让真相逐渐浮出水面。
当他们找到施工队的工人询问时,老焊工李师傅直接红了眼:“黄县长那是为了我们好!那钢筋间距不够,桥塌了怎么办?我们这些干活的,天天在桥上走,第一个遭殃的就是我们!陈县长倒是天天催着赶工期,可他来过几次工地?淋过几次雨?”
张洪建带着大茅岭村的农民工们,主动找到了调查组,手里攥着厚厚的考勤表和工资条:“黄县长说了,优先用我们本地人,工资一天一结,从不拖欠!他还特意嘱咐施工队,给我们配了安全帽和防滑鞋,这样的好干部,怎么可能贪赃枉法?”
调查组又去了那家苗木基地,老板看着举报信里的“十万好处费”转账记录,气得直拍大腿:“这纯粹是胡说八道!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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