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乐低回,香烟袅袅。空虚道长的遗体安放在老君阁的灵床上,身披杏黄道袍,头枕三清画像,双目轻阖,面色安详,仿佛只是入定了一般。灵前的香炉里,檀香燃得正旺,两侧站着身披孝服的弟子,个个垂首肃立,眉宇间满是哀戚。
黄江北脚步踉跄地冲进去,“噗通”一声跪倒在灵床前,压抑许久的呜咽终于冲破喉咙:“师父……不孝弟子来晚了……”
他额头抵着冰冷的地面,肩膀剧烈颤抖。蒋明月紧随其后,跪在他身旁,轻轻扶住他的胳膊,眼眶早已通红。
不多时,蒋长河和张慧兰也赶到了。张慧兰红着眼眶,将一束白菊轻轻放在灵前,对着道长的遗体深深鞠躬;蒋长河拍了拍黄江北的肩膀,沉声道:“道长一生超然物外,渡人渡己,走得安详,你莫要太过悲恸。”
黄江北抬起头,泪水模糊了视线。他看见灵床旁的案几上,放着一封封好的信,信封上写着“江北亲启”,字迹苍劲飘逸,正是道长的手笔。他颤抖着手拆开,宣纸泛黄,墨迹如新:
“江北吾徒:汝初生遭弃,却未弃心。入我青城,为老道添一徒,为人间添一官。高铁通时,辰州百姓有福,汝之愿,亦是老道之愿。吾归道山,不必悲戚。若有一日,云雾寺畔翠竹成林,便是老道在看你。”
短短数语,看得黄江北喉间哽咽,泪水滴落在信纸上,晕开了淡淡的墨痕。他这才想起,上次回山时,曾和道长提过辰州云雾寺的清幽,道长只笑着说,若有机缘,便种一片翠竹,以证山水长青。
守灵的三日里,黄江北寸步不离老君阁。白日里,他陪着道长的弟子们擦拭道观的窗棂,整理道长留下的经卷;夜里,他便坐在灵前,点一盏油灯,一遍遍回忆着和道长相处的点滴——青城山的晨露,老君阁的月光,还有道长那句“心有苍生,便是大道”。
蒋明月和张慧兰寸步不离地守着他,怕他熬坏了身子,每日端来的斋饭,都要劝着他吃几口;蒋长河则帮着道观料理后事,协调山下的民政部门,让道长的葬礼能顺遂他一生清净的心愿。
下葬那日,青城山飘起了细雨。送葬的队伍从老君阁一直排到后山的竹林深处,除了道观的弟子,只有黄江北一家四口,还有几位道长生前交好的道友。没有喧嚣的人群,没有繁杂的仪式,只有雨声淅沥,哀乐低回,伴着竹叶沙沙的轻响。
黄江北亲手捧着道长的骨灰坛,一步步踏上石阶。雨水打湿了他的头发和衣衫,他却浑然不觉,脑海里全是道长的身影。
“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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