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趁乱捡的,看这锻打的花纹,像是……秦军自己的工艺。”
秦军?
白斟时接过那截刀尖,对着光仔细看。
刀身泛着青黑色的寒光,锻打的纹路细密均匀,确实是上好的工艺。
但秦军的刀为什么要磨去刻文?为什么要刺杀一个太后身边的内侍?
“还有,”黑夫继续说,“那天蒙恬将军来得太快了。”
“什么意思?”
“从遇刺到蒙恬出现,前后不过半盏茶的时间。”
黑夫的眼神很沉,“渭水桥离羽林卫的驻地有三里路,就算是快马加鞭,也得一炷香。”
白斟时心头一凛。
蒙恬是恰巧路过,还是……一直在附近?
“主子,”
黑夫看着他,“这咸阳城,比咱们想的还深。”
深吗?
白斟时把那截刀尖攥在手里,锋利的边缘硌着掌心。
前世他在商海里浮沉,见过的阴谋算计也不少,但那些终究是在规则之内,而这个时代,规则本身就是最脆弱的东西。
“咱们的人训练得怎么样了?”他换了话题。
提到这个,黑夫脸上有了些光:“按主子的法子,十二个人分了三队。一队盯梢,一队传递消息,一队预备应急,城南宅子后面有个废弃的粮仓,我让人收拾出来,夜里在那儿训练。”
“练什么?”
“主子说的那些,盯梢时怎么不惹人注意,传递消息怎么不留痕迹,遇险时怎么脱身。”
黑夫顿了顿,“还有认字。”
“认字?”
“主子说过,要做大事,不能是睁眼瞎。”
黑夫咧嘴一笑,那笑容里有种朴实的狡黠。
“我找了本旧书简,每晚教他们认十个字,现在有些人已经能写自己的名字了。”
白斟时看着这个满脸风霜的汉子,心里忽然有些感慨。
前世他创业时带的团队,都是高学历的精英,开会时PPT做得精美,数据分析头头是道。
而现在,他手下是一群连字都不认识的粗人,但他们眼中的光,那种想要抓住一点什么改变命运的光,却是一样的。
人啊,无论生在哪个时代,心里都有一团不肯熄灭的火。
“辛苦了。”
他拍拍黑夫的肩膀,“再等等,等一个时机。”
什么时机,他没说,黑夫也没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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