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黑,将军府静了下来。
林小川独自坐在书房里,没有点灯。月光透过窗纸照进房里,桌上摊着周先生留下的字帖,还有杜先生忘带走的一本诗稿。
他拿起那本诗稿,手指划过封面。书页已经泛黄,边角磨损,显然被翻过很多遍。翻开第一页,是杜甫的《春望》——杜先生第一堂课讲的诗。
“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
林小川轻声念着,声音在空荡的书房里显得格外清晰。念到“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时,他停住了。
他想起杜先生讲解这首诗时的神情——那种沉浸其中的专注,那种对诗词真心的热爱。那样的先生,不该被他用那些荒唐问题气走。
可他还是那样做了。
必须那样做。
书房门被轻轻推开,林童端着烛台进来:“少爷,该歇息了。”
烛光驱散了黑暗,照亮了林小川的脸。他抬起头,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林童。”他说,“杜先生走了几天了?”
“三天。”林童把烛台放在桌上,“昨天赵公子还来问,说杜先生怎么突然回江南了。”
“你怎么说的?”
“我说先生家中有事。”林童顿了顿,“但赵公子不信。他说杜先生走得急,连告别宴都没摆,不像是正常辞馆。”
林小川笑了笑:“赵无常有时候还挺聪明。”
“少爷……”林童犹豫着,“您是不是……有点后悔?”
“后悔什么?”
“后悔那样对杜先生。”林童小声说,“我看得出来,杜先生是真的想教您。他和之前的先生不一样。”
林小川没有立刻回答。他站起身,走到窗边,推开窗户。夜风涌进来,带着秋夜的凉意。
“林童,你知道吗?”他背对着林童说,“有时候,对一个人好,不一定要留在身边。让他离开,反而是保护他。”
“保护?”林童不解。
“杜先生看出来了。”林小川说,“他看出我在伪装,看出那四句诗有问题。如果再留他在这里,只会让他陷入麻烦。”
“什么麻烦?”
林小川转过身:“知道得太多,本身就是麻烦。尤其是……知道不该知道的事。”
林童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问:“那周先生呢?周先生好像也看出些什么了。”
“周先生不一样。”林小川走回桌边坐下,“周先生懂得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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