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您……您没事吧?”
郝多鱼的声音带着哭腔,像一只被主人丢弃的大型犬,在电话那头呜咽着。
“大师,您要是出了什么事,弟子……弟子万死莫辞啊!”
“闭嘴。”
陈寄舟的声音从喉咙深处挤出来,嘶哑得如同被砂纸打磨过。
他不需要看镜子,也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鬼样子。
胃部的绞痛如同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拧动,每一次抽搐,都让他眼前发黑。冰冷的地板夺走了他身上最后一点温度,让他感觉自己就是一块被扔在砧板上的肉,等待着命运的屠刀。
“我没事。”陈寄舟撑着墙壁,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让自己从地上坐起来,后背紧紧贴着冰冷的门板。
“可是……可是您的声音听起来……”
“我说,”陈寄舟一字一顿,每个字都耗尽了他巨大的心力,“我,没,事。”
“……”电话那头瞬间安静了。
“半山会所,我马上到。”陈寄舟说完,不等对方回应,直接挂断了电话。
他需要一点安静。
他需要积攒每一分即将熄灭的能量,去迎接一场只许成功,不许失败的战争。
他踉跄着走进洗手间,冰冷的自来水冲刷着他滚烫的脸颊。他抬起头,看向镜子里那个陌生而又熟悉的怪物。
双眼布满了蛛网般的血丝,眼眶深陷,颧骨高高凸起,嘴唇干裂得像是龟裂的土地。但最让他自己感到心惊的,是那双眼睛。
那里面没有了平日里的疲惫和随性,没有了被甲方折磨后的麻木,只剩下一种最原始、最纯粹的……饥饿。
像一头在雪地里饿了三天三夜的孤狼,看到了远方唯一的活物。
那是一种足以吞噬一切的眼神。
“呵……”
陈寄舟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他从衣柜里翻出唯一一件还算体面的格子衬衫,套在身上。扣扣子的时候,手指因为低血糖而不住地颤抖。
他没有再看镜子,转身,开门,踏上了那条只属于他的,通往地狱或天堂的征途。
半山私人会所,坐落在海云市地价最昂贵的半山腰。
那条蜿蜒而上的柏油路,光洁如镜,显然是为那些底盘低到能刮起一片树叶的超级跑车量身定做的。
陈寄舟就是那片树叶。
他坐公交到山脚,然后徒步向上攀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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