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
粘稠、厚重、绝对的黑暗。并非虚无,而是充斥着“终结”本身质感的黑暗。五感被剥离,时间感消失,连“自我”的存在都开始模糊、弥散,如同滴入水中的墨,最后的轮廓正在消融。
吕布感觉自己正坠入无尽深渊,战魂的咆哮被黑暗吞噬,那不屈的意志如同风中残烛,明灭不定。过往的一切,虎牢关的霸气,白门楼的冰寒,轮回中的厮杀……这些构成“吕布”的炽热碎片,此刻正被黑暗温柔而坚决地抚平、冷却,即将归于无意义的“静”。不!一股源自灵魂最底层的暴戾陡然炸开,凭什么要老子安静!老子生来就是要闹腾的!死也要死得震天动地! 这纯粹的、不包含任何具体记忆与逻辑的“反抗”本能,如同黑暗中最后一点不肯熄灭的野火,死死钉住他即将消散的“我”之概念。
李白的意识在一片混沌的“静”中飘荡。青莲虚影黯淡欲碎,那些仗剑天涯的诗意,醉卧云端的逍遥,对永恒之道的追寻……都在被这终极的“寂”所同化。但就在意识即将彻底沉入那令人舒适的、永恒的安眠前,一点灵光自心底最深处亮起——那是超脱于具体经历、对“自由”与“自然”本质的领悟。夫大道泛兮,其可左右。万物恃之以生而不辞,功成而不有。 这“不辞”、“不有”,是生生不息的“动”,而非死寂的“静”。他的意识不再对抗外部的“归寂”,反而向内收缩、凝聚,如同莲子藏于淤泥,守护住那一点对“生”与“动”的先天认知,以“真静”抵御“死寂”。
陈世美的情况最糟。他依赖逻辑与算计构建的认知世界,在“归寂”面前崩解得最快。无数记忆与谋划的碎片无序飞溅,又迅速被黑暗吞没。折笔的决绝,点破存在心绪的灵光,此刻都如烟花般短暂熄灭。就在他的“自我”即将彻底解体,融入那宏大背景噪音的最后一刹那,一种更原始、更顽固的东西从灵魂废墟中爬了出来——那是无数次轮回中积累下来的,对“活下去”本身近乎偏执的渴望。无关善恶,无关目标,甚至无关“陈世美”这个身份,仅仅是“存在” 这一最基础的本能。这本能驱使着他,在一片空无的黑暗中,强行抓住那正在下沉的、属于他自己的最后一点意识微光,死死不放,如同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然而,三人的抵抗,在这加速进行的、整个空间的“终极归寂”面前,显得如此渺小。黑暗正在收束,那代表着终结的“静”即将完成最后的闭合。
就在这时——
一丝“杂音”。
并非声音,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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