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我之静,乃动中之静,乃与天地精神相往来之静,乃万物并作、吾以观复之静!”他以自身对“静”的更高层次理解,去化解、转化那外部侵蚀而来的、充满消亡意味的“静”。仿佛在汹涌的浊流中,开辟出一方清冽的泉眼。
陈世美面临的冲击最为直接,因为他最依赖推演、算计、基于因果逻辑的“洞察”。而“归寂”恰恰在消解一切逻辑和意义。他感到自己的思维正在变得迟滞,那些精妙的术算模型在崩塌。危急关头,他猛地将手中那支狼毫笔折成两段!
并非施法,而是一种决绝的象征——断去对此地规则继续“理解”、“适应”的企图!
他抬起头,目光穿过侵蚀心神的迷雾,死死锁定山顶那静坐的身影。他不去思考如何破解这“归寂”,而是用一种近乎偏执的、仅存的本能“观察”,去“看”那存在本身。
“你在‘看’一切归寂……”陈世美嘴角溢血,却嘶哑地低语,声音在这寂静空间里微弱却清晰,“那你自己呢?你坐在这里,看了多久?看了多少?你自己……是否也在‘归寂’之中?你的‘故事’,你的‘戏’,又是什么?也化作这山,这水了吗?还是说……”
他脑中灵光如闪电般掠过,结合之前《沙场烬》与《长生》的遭遇,一个大胆到近乎疯狂的猜想浮现。
“还是说——你根本就不是在看‘归寂’!”陈世美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豁出去的锐利,“你是在‘等’!等所有戏都唱完,等所有热闹都散场,等所有执念都耗尽!因为只有这样,你才能……”
他深吸一口气,用尽此刻全部的心力与残存的灵力,将那个猜想化作一声断喝,朝着山顶的方向,喊了出去:
“——你才能从那无尽‘看戏’的疲惫中解脱出来!你自己,才是那个最想‘落幕’的人!!”
此言一出,如同惊雷炸响在这片死寂的空间!
一直缓慢涌动的暗红“水”面,骤然一滞!
不断崩塌重组的废墟之山,发出了低沉的、仿佛来自地心深处的嗡鸣!
而山顶椅子上,那静坐了不知多少岁月的存在——
终于,缓缓地,抬起了“头”。
兜帽的阴影下,两点深红如凝固血斑、又似将熄炭火的光芒,幽幽亮起。
第一次,真正地,看向了陈世美。
以及,他身后的吕布和李白。
那目光中,亘古的疲惫与空洞依旧,却仿佛……有了一丝极其微弱的、涟漪般的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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