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本账册,绝对不能让他拿出来!必要的时候……”
他没有说下去,但眼中的寒光,已说明了一切。
“是。”管家躬身,悄然后退。
鼓声终于停了。宣德楼前,苏轼放下鼓槌,手臂微微颤抖,不是恐惧,而是用力过度。他整理了一下衣冠,面色平静地看向从宫门内快步走出的几名殿前司禁军和一名面白无须、神色严肃的内侍。
“何人击鼓?”内侍尖细的声音响起。
“臣,前翰林学士、知制诰苏轼,有泼天冤情,关乎朝廷重臣、河工贪墨、连环命案,恳请面圣,直陈于御前!”苏轼朗声道,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在寂静的清晨传开。
内侍眼皮跳了跳,审视着苏轼,公事公办地道:“苏学士,可知登闻鼓规矩?”
“臣知晓。愿领廷杖。”苏轼毫无惧色。
内侍一挥手:“带走!送交有司,依制行刑,而后引至朝会!”
两名魁梧的禁军上前,一左一右夹住苏轼。苏轼没有反抗,任由他们带着,走向宫门内那未知的、可能充满血腥的通道。围观的百姓发出阵阵低呼,有人面露不忍,有人神色复杂,更多的人则是茫然与好奇。
苏辙挤在人群中,看着兄长被带入那象征着至高权力也意味着无尽凶险的宫墙,拳头攥得发白,指甲深深陷进肉里,却感觉不到疼痛。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兄长,一定要活下来!
*
宫内的刑房,阴冷潮湿,弥漫着铁锈和淡淡血腥的气息。行刑的是经验老到的衙役,面无表情。廷杖,不是简单的打板子,而是有专门的技法,可轻可重,可伤皮肉,也可断筋骨、毁脏腑。寻常二十杖,已是极刑,而对于某些“特别关照”的对象,十杖之内取其性命,也并非难事。
苏轼被按在冰冷的刑凳上,褪去下衣。他没有求饶,没有辩解,只是闭上眼,将所有的精神集中在肩头的旧伤和即将到来的痛楚上。清虚道长的药力仍在,但能否扛过这顿毒打,他不知道。
“行刑!”监刑官冷漠的声音响起。
沉重的木杖带着风声落下!
“啪!”第一杖,剧痛炸开,皮开肉绽!
苏轼闷哼一声,牙关紧咬,额头上瞬间冒出冷汗。旧伤处传来撕裂般的痛楚。
第二杖,第三杖……每一杖都结结实实地打在血肉上,发出沉闷的响声。疼痛如同潮水,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迅速淹没了他的意识。他咬破了嘴唇,鲜血顺着嘴角流下,眼前开始发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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