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隆闻言苦笑一声,转头望向高耸的承天门,那门楼上的鎏金大字在阳光下格外刺眼。
“权力如刀,握之伤人,藏之亦伤己,这庙堂之上,从来容不下清醒之人。”
朱允炆生性多疑,今日能因平叛之功重赏他,他日也可能因忌惮而生猜忌。
虽说得了千亩良田、万两黄金,可自始至终,朱允炆没提过任何升迁之事。
从交出兵符的那一刻起,他便成了朝堂上的“闲散国公”,无官无职,没了实权,也没了牵制。
这是最坏的结果,却也是最安稳的结果。
听了李景隆的话,徐辉祖忍不住皱起眉头,心里五味杂陈。
他与李景隆相识多年,自然明白这番话里的无奈,沉默半晌,才郑重开口:“多谢你在殿上为燕王府上下求情。”
“徐兄言重了。”李景隆摆了摆手,脸上露出一抹淡笑,“我求陛下赦免,是为了天下百姓不再受战乱之苦,不只是为了令妹。”
“我知道。”徐辉祖眼神愈发郑重,语气里满是敬意,“可这份情,我还是得记着。”
李景隆不再多言,只是拍了拍徐辉祖的肩膀:“时辰不早了,我得回家了,家人还在等着我。”
说罢,他便转身向不远处的马车走去。
马车旁,福生正牵着缰绳来回踱步,平安则安静地立在一旁。
看到李景隆过来,两人立刻躬身行礼。
徐辉祖站在原地,望着李景隆登上马车的背影,缓缓抬手,郑重地拱了拱手。
这一礼,既是敬他的功绩,也是敬他的清醒。
...
山道上,马车不断飞驰着。
福生坐在车辕上,手里的鞭子挥得格外用力,马蹄声急促,似乎已经迫不及待。
“再快些!”车厢内传来李景隆的声音,没了朝堂上的沉稳,多了几分急切。
虽说与家人分别不过月余,可北境的烽火、朝堂的周旋,让他觉得像是过了一整年,此刻只想卸下所有防备,马上见到晚枫堂里的亲人。
平安坐在福生身旁,目光掠过山道两侧飞速后退的树林,眉头微微蹙着,眼底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不舍。
如今景帅已经平安回京复命,他也该启程返回北境了,那里还有他的职责要尽。
就在这时,福生突然脸色一变,猛地收紧缰绳。
马驹吃痛,发出一声嘶鸣,马车硬生生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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