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在月光下格外显眼。
李景隆就坐在凉亭里,无桌无椅,他干脆直接坐在微凉的沙地上,银色战甲未解,甲片缝隙里凝结的血痂早已干透。
一旁铺开的牛皮纸上,烤得油亮的野鸡还冒着余温,金黄的鸡皮泛着诱人的光泽,旁边斜放着一壶粗陶烧酒,酒壶口溢出的酒香混着烤肉的香气,在夜风里悄然散开。
亭外,福生如标枪般笔直站立,玄色劲装衬得他身形愈发挺拔。
他左手按在腰间佩刀上,冷峻的目光如鹰隼般扫过山丘下的黑暗,不放过任何一丝异动。
这是他多年来护主养成的习惯,哪怕此刻大军已平定燕乱,营地就在不远处,他依旧不敢有半分松懈。
自白日在阵前擒住朱棣,燕军余部纷纷投降后,李景隆便下令大军在此安营扎寨。
按理说,平定叛乱该是天大的喜事,可他却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连抬手卸甲的力气都没有。
他只想着寻个安静地方,就着烤肉喝壶酒,把连日来的疲惫都溺在酒里。
就在他指尖刚触到酒壶时,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从山丘下传来。
两道身影并肩而行,借着月光能看清,一人身着亲王蟒袍,腰间挂着玉带,正是宁王朱权。
另一人身披国公甲胄,面容刚毅,正是徐辉祖。
“坐。”李景隆头也没抬,只斜眼瞟了他们一下,声音里带着难掩的疲惫,连起身相迎的兴致都没有。
他随手撕下一块野鸡肉,塞进嘴里慢慢咀嚼,目光却飘向了远方的夜空。
朱权在他身旁坐下,目光扫过他眼底的红血丝,忍不住开口:“如今燕乱已平,陛下必定龙颜大悦,可景帅看起来,倒像是有心事?”
李景隆嗤笑一声,指尖摩挲着酒壶边缘,“人生无常,今日能坐在这里喝酒,谁知道明日醒来,还能不能看见这轮明月?”
他微微皱眉,转头对着二人挤出一丝笑意,可那笑容却比哭还勉强。
“所以啊,活在当下,及时行乐才最重要,做人嘛,开心一天是一天。”
他没把心里的担忧说透——功高震主的道理,他比谁都清楚。
可朱权和徐辉祖都是聪明人,一眼就看穿了他笑容里的牵强,却也没再追问,只是默契地陪着他沉默。
徐辉祖在另一侧坐下,伸手撕下一条肥嫩的鸡腿,咬了一大口。
油汁顺着嘴角流下,他却毫不在意,眼馋的看了一眼李景隆手里的酒壶,含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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