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如海这时候出现,未免太过不合时宜。
“回陛下的话,奴才是替太后传口谕来的。”袁如海保持着叩拜的姿势,声音却平稳得滴水不漏,既恭敬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
他的出现,恰如投入沸水中的一块冰,瞬间浇熄了殿内一触即发的火气。
“母后有何吩咐?”朱允炆脸上掠过一丝诧异,抬手示意他起身。
袁如海缓缓起身,挺了挺微驼的背脊,目光扫过殿中三人,才不急不缓地开口:“太后说,为了一桩旧案,让你们兄弟二人之间伤了和气,实在不值当。”
他顿了顿,刻意加重了“兄弟”二字,“既然有人犯了错,那便该依律严惩,断不能姑息。”
紧接着他话锋一转,语气里添了几分温和:“只是齐尚书乃是我朝肱股之臣,这些年一直为朝廷鞠躬尽瘁,虽有过错,说到底也是爱子心切,倒也情有可原。”
“太后的意思是,望陛下和曹国公能酌情处置,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袁如海垂着眼帘,看似谦卑,眼角的余光却将三人的神色尽收眼底。
这话一出,李景隆、朱允炆、齐泰三人脸色同时一变,各怀心思。
李景隆心头一沉——他怎么也没想到,关键时刻吕太后竟会派人前来解围。
这番话看似公允,实则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明摆着是要保齐泰。
让朱允炆严惩其余十七个涉案之人,独独放齐泰一马,既全了太后的“公正”之名,又护了心腹,算盘打得不可谓不精。
只是另外那十七个人却要因此为自己当初的选择付出代价,替齐泰顶罪。
朱允炆闻言之后脸上的神色渐渐平缓,母后派人传的话正好给了他一个台阶,既不必与李景隆彻底撕破脸,又能保全齐泰这颗棋子。
只是...他瞥了眼李景隆紧绷的侧脸,终究还是有些犹豫不决。
一旁的齐泰缓缓直起了腰,悄悄瞟了一眼,眼底闪过了一抹得意。
“既然母后都发话了,朕知道该怎么处置了。”朱允炆沉吟片刻,终于点了点头,目光再次投向李景隆,语气里带着几分试探,“曹国公,你意下如何?”
李景隆眯起双眼,沉默不语。
他不甘心就这么放过齐泰,可他更清楚,若是执意不从,粮草一案很可能永远不会大白于天下,就此石沉大海,那十七个罪臣也会跟着逍遥法外。
北境那些将士的血,岂不是白流了?
“曹国公,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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