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响。右手还握着唢呐,但管身裂了一道缝。
火光映在脸上,热浪一波波拍过来。
我撑着地面站起来,腿有点软。监控屏幕已经黑了,灵车仪表盘也没亮。废墟中央只剩下一个焦黑的车架,轮子飞出去十几米远,油箱没了,只剩下扭曲的金属壳。
我一步步走过去。
地上有灰。
不是普通的灰,是带着怨气残留的那种,踩上去会轻微下陷,像雪地。我蹲下,伸手去摸,在一堆碎渣里找到一块烧得发红的铜钥匙。
它躺在老鬼最后站过的位置。
表面刻着“B-07”,和照片上的通勤车编号一样。钥匙柄部有个小凹槽,形状像一枚耳钉。
我把它攥进掌心。
烫。
不是物理温度,是里面还存着一丝执念。我能感觉到,就像以前他骂我蠢货时那种熟悉的压迫感。
但他真的不在了。
三百年的阴魂,一生守规矩,从不越界,最后为我破了所有戒。
我低头看着冲锋衣口袋。
替死符还在。
我没用成。
是他自己冲上去的。
我捏紧钥匙,指甲抠进铜皮。左眼忽然跳了一下,幽蓝鬼火重新燃起,照得眼前一片冷光。
远处传来冰柜开门的声音。
我转头。
张屠夫所在的冰柜门开了条缝。他刚才明明自己关上了。
我走过去,手电打开,光照进去。
他已经不动了。
全身完全结晶化,像一座黑色雕像封在冰层里。最显眼的是脚踝位置,原本融合的铁链部分正在崩解,晶体一块块脱落,露出底下真正的锁链。
那不是普通铁链。
每一环都泛着暗光,表面有细小的符文,和火葬场祭坛地面上的阵法线条一模一样。我认得这种纹路,昨夜破解系统时见过,是冥河锁的变种。
我蹲下来,没碰它。
而是把唢呐底部轻轻抵在冰面上,吹出一段极低的音节。这是《镇魂曲》的起手式,能引发亡魂共鸣。
音波传入地下。
锁链突然震了一下。
不是单独一环,是整条链子都在颤。更深处还有回响,像是别的地方也有类似的链子在同步震动。
这地方不止这一根。
它们被埋在地下,以张屠夫的地缚之身为锚点,串成一张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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